第9部分(第1/4 页)
自知瞒不过英明的圣上,赵天志将一直紧握在手机的棋子放回篓里——敢和皇帝下棋,敢赢皇帝,皇帝不说话便敢弃子中断棋局的,他恐怕是第一人:“臣在想……这桩真假状元的案子。”
皇帝含笑看他一眼,却不接话,只等他自己说下去。
赵天志却半晌没有开口,又恢复了有些愣怔的状态。
“赵卿。”皇帝好脾气的笑,又耐心喊了一声。
好在赵天志这次并没有神游太远,听得呼唤,却连眼都不抬,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卿因何发愁?”
闻言赵天志却苦笑了一下:“合该是臣庸人自扰,不说也罢,省得陛下心烦。”
“你怎知,朕就会心烦?”皇帝有些好笑。
他本也是未到不惑正值英年,赵天志与他算是难得交心的好友,此时二人暂脱了繁文缛节,不似君臣,倒像是平常人家的公子,谈的也是知心的话。
“满朝文武乃至全国,都知道你赵天志和他岳心凡是情同手足的好友,如今你亲自把他下到了狱里,还要你强颜欢笑,朕知道,是太勉强了。”
“情同手足么……”赵天志仍然低着头,却裂开了嘴。皇帝看见了,也陪他一起笑。
当真是好笑,御花园里,两个男人笑的有些喘。
“既然赵卿不愿聊私事,我们就谈谈国政罢。”
挥挥手,训练有素的宦官上来收走了棋盘,奉上了一个装满了书信文牒的碟子。方才起身的皇帝又走回到桌旁,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一卷纸递给赵天志。
“这是这次大考的中榜名单,明日便可公布了,你不提前看看么?”皇帝饶有兴致的一个个名字看下来。
“有什么可看的?心……他是主考官,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你可真相信他,不是刚骗了你么?”
赵天志不置可否。
“呵……考前我也曾微服民间,看到京城几大酒楼开了局,赌这次参加考试的书生有谁会高中。你也知道,这次不比以往,层层选举做的全面,参加会试的人可谓是鱼龙混杂,这个时候,反而有不少在考前便小赚名气的真学士——可巧,也就让我打听来了一些。”手指顺着名单一个个的数下来,“这李义生是下注最高的,我也读过他的诗作,确实不俗,而且……他与主考官是同乡。”
“我也读过他的文章,只是用字遣词稍嫌浮夸,远不比兴州的洪森。”赵天志淡淡开口,关心这场科考的人可不止一两个人。
“不错,我正要说,这洪森恰在三甲之内,得了个探花之名,而这个李义生……哦,有了,第……十四名。”
赵天志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问:“那首甲是谁?”
“是个叫毛蔚的人,你可听说过?”
赵天志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曾。”
不过在“岳心凡”高中之前,他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朕派人查过,这个毛蔚是凉州人,家贫路远,一路上做工赚钱来的,等到了京城,考试早就结束了,他只得留在京城一家书肆,帮人抄书看店做活赚回乡的路费,竟给他阴差阳错等来了这次的机会。”
赵天志会心一笑:“这倒真是天意,人才终是不会被埋没。”
“有忠良之心的人才,若是就这么埋没了,我□□也是气数将尽了。”皇帝将名册放到一边,笑着摇头。
“是……啊……”话说一半,赵天志才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瞪大眼睛抬起头来。
对方却又顾左右:“说起来……前些日子各地的官员调度你可审过了?”
“是。”
于是皇帝又笑:“扬州税收向来是国税一重大来源,今年也不例外,那府尹刘祝任期已到,政绩斐然按说该升半级,却不知为何,竟给吏部削去了半级,调到了扬州下辖的一个小县做了县令。”
“扬州前不久受了天灾发了水难,恐怕不会有好收成,而扬州上缴的税款竟然还占各地之首,恐怕是苛待乡民了。只是竟然削了他的官……呵呵,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干得如此干脆,都不像那个处处给人留三分颜面的少年郎了。
皇帝也笑得舒畅:“那刘祝被削了半级官也不算什么,只是扬州一脉换了贤良掌控,某些人可是坐不住了。拿一件小小的擅收苛税的罪名,倒是牵出来土豆儿似得一串人物,带的泥也不少,却都按了大大小小的罪名,不是发配到了偏远县镇,就是派给了清廉之士做了下手,一个官也没革,叫人说不出闲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