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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狼族那一天就再不存于西突之中。
盖因索都没插手,秦寿便带着他一道回的廊城,哪知一回来便得知雒妃晕厥过去的消息,索都自然嚷着是要来瞧雒妃的,鸣蜩不放心,遂将人拦在了外面。
第二日。索都就离开了廊城,没人晓得他去哪了,约莫真是回草原找婆食罗去了。
是夜,唯有壁角一盏八角宫灯摇曳着点点微光。
雒妃靠在床头软枕上,她瞧着手里那小瓷瓶。眸色幽幽,她其实犹豫不定,这瓷瓶定然是索都给她的,可到底是何作用却不晓得。
而且她得的是时疫,按理药石已惘,可若不是时疫呢?
毕竟她可是亲眼见婆食罗有一种毒,症状与时疫无异,会不会其实她根本不是染了时疫而是婆食罗悄悄给她下了毒?
这种事,婆食罗那种疯子绝对做的出来。
雒妃想的入神,也就没注意径直进来的秦寿。
他靠在木窗下的榻上,微弱的烛光根本照不到他身上,他的脚边像是墨染一般晕开深浅不一的暗影,就连他的脸沿,也是模糊不清的。
“听闻,公主不要宫娥伺候?”他忽的开口。
雒妃一惊,她回头望着秦寿,眉目茫然而惶惶。
反应过来,雒妃不动声色将手里的瓷瓶收进被褥里,这才回道,“既然都是活不长的,何必连累他人。”
秦寿定定看着她,这模样的雒妃竟叫他心头有发软,合该金贵的天之娇女,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不会,”良久秦寿才缓缓开口。“王府的御医都已经过来了,明日来给公主把脉,公主会没事的。”
稀罕的,秦寿居然会安慰人了,特别这人还是她的时候,雒妃就觉得诡异。
她挑眉,斜眼看过去,上下打量了他,狐疑的道,“你可真是秦九州?”
毕竟她的驸马,可不会有这样软和好说话的时候。
秦寿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一个弧度,烟色凤眼深邃又潋滟,好看的像有星芒点点藏匿其中,不经意褶褶生辉。
“公主还是早些好起来的好,本王可不想做鳏夫。”他弹了下袖子,垂眸淡淡的道。
听闻这话,雒妃有一种果然,说话这样难听的秦寿才是她的驸马。
她自晒一笑,拉了拉被子道,“本宫去了。可不就如驸马的愿了,毕竟驸马也不是没对本宫动过杀心。”
秦寿并不否认,他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是,但公主也不是一样。既然彼此彼此,那还有甚好说的?”
雒妃瞪着他,湿濡的桃花眼黑白分明,衬着在那张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倒比前几日灵动一些。
“出去。本宫不待见你!”她都命不久矣,这人还这样,简直像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秦寿果然就走了,出去后还给雒妃带上了房门。
雒妃磨了磨牙,颇为气闷地拉起被子,气哼哼的睡了,她根本想不到出了房间的秦寿,那一瞬间,面色发沉,眼瞳深暗。
第075章 公主:救命,前生驸马狼来了
任何一次,都未像这次一样,梦境又长又多。
秦寿冷眼瞧着梦里的自己穿上软甲,骑上战马,从容州到廊城,再到霜狼族,他好似又历经了一遍整治廊城贪官污吏、杀向婆食罗的过程,不过这一次,没有雒妃掺合其中。
他救下被困的秦家军,也见着得了时疫的大殷百姓,然后霜狼族覆灭,他却染了……时疫。
他连廊城都未回。就地驻扎城外,一天比一天虚弱,就如同现在的雒妃一般。
他以为自己无药可救,这一次出师小试。就要死在外头了,尔后在容州什么都不晓得的公主,可回她的京城去。
他也未曾坐以待毙,可从容州遣来的御医根本没任何作用,每日喝下去的药也毫无效果。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一江湖游医给了他一方子,即便是在梦里,他也努力将那方子记住。
他依方子抓药。喝下第三副后,竟然逐渐痊愈。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梦境一转,他听见雒妃在他面前撕声力竭地喊着。。。。。。
“秦九州,纵使天崩地裂,你也分不开本宫与白夜!”
穿着葛布素衣的雒妃,站在安佛院的院子里,茕茕孑立,她艳色的脸浮起对他的仇恨,以及决绝。
他站在院门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好一会他听见自己在说,“息宓,你晓得什么是真心心悦一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