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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他這邊的動靜,很快,自黑暗裡走出一個人影,步伐慢得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對方戴著鴨舌帽遮住了眉眼,只有髒兮兮布滿胡茬的下巴露在外面,但不妨礙路過吊燈下的時候,還是讓扶夏看到了這張似曾相識又極其猥瑣的臉。
「醒了。」男人走過來蹲在扶夏身邊,抬手在扶他臉上拍了拍:「就等著你醒,咱們一起給那姓季的畜牲打電話呢。」
長久保持著一個姿勢,扶夏感覺自己四肢都麻了,聽見人這麼說,下意識撐著腿想要站起來,卻被對方摁著肩膀牢牢鎖在了原地。
「老實點!」
扶夏雙眼睛瞪得溜圓,雖然極力勸說自己要保持鎮靜,但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依舊難掩臉上的驚恐。
那人卻道:「放心,我現在不會拿你怎麼樣。」
說著輕蔑一笑:「真要拿你開刀,怎麼也得等姓季的過來,不然你說我費這麼一番工夫是圖了個什麼?」
說話間,男人已經從地上撿起手機對著扶夏的臉識別解鎖,在屏幕按了幾下便將電話撥了出去。
信號接通的一瞬間,對面傳來季晏承溫柔的聲音:「剛才怎麼關機了?」
扶夏沒機會出聲,對面那男人倒是語氣森然、幽幽叫了聲:「季總。」
電話那頭沉默了,背景音里還傳來高背椅滾輪滑動的聲響,季晏承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喚了男人的名字:「郭鵬。」
郭鵬冷笑:「季總,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吧?警察竟然還沒有抓到我。」
「我想我就不必跟你解釋、現在是誰在我旁邊了吧?」人說著將手伸過來,狠狠揪住了扶夏的頭髮。
頭皮像是要被生生撕下來一樣痛,扶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郭鵬陰鷙地笑起來:「真不愧是季總養在身邊的小白臉啊,細皮嫩肉的,我就是拿指甲在他臉上輕輕劃了下,那道紅印可是半天都沒下去。」
聽筒里傳來季晏承肅然的呼吸聲,人沉聲開口,頗有些逼問的架勢:「你把扶夏帶到哪了?」
以郭鵬如今亡命之徒的身份,綁架人圖的絕不僅僅是錢,這其實是季晏承心裡最害怕的——人在被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做事往往是極端的,這也意味著扶夏的人身安全隨時可能受到威脅。
「讓我跟他說句話。」季晏承保持著冷靜,大腦卻在暗地裡飛速旋轉著。
「想跟他說話,那你就自己過來啊。」郭鵬如今捏著他的七寸,沒有任何讓步的意思。
「我要跟他說話。」季晏承的態度依舊強硬,但只有他自己清楚,緊攥電話的掌心已經不自覺溢出一層薄汗:「我必須要確認他是扶夏本人、並且目前跟你在一起是無損且安全的,否則後頭一切條件免談。」
郭鵬冷哼一聲。
他是了解季晏承的,無論在多麼緊急的情況下,這人一旦上了談判桌,不達目的很少會輕易妥協。
況且自己綁架扶夏的目的本就是引他過來……
思及此處,郭鵬沒多猶豫,當即撕下扶夏嘴上的膠布。
幾乎是同一時間,扶夏抻脖子對著話筒喊出了聲:「季晏承,快去報警!」
見人這麼不知好歹,郭鵬怒火「蹭」地一下從胸口躥上來,掄起胳膊一個巴掌當即扇了過去。
扶夏重心不穩,整個人側翻在地,腰間胯骨膈得生疼。
季晏承不在現場,只能通過電話里傳出的聲音判斷發生了什麼事,語氣著急:「你別動他!」
想辦法安撫住郭鵬:「有什麼要求現在提,我都能滿足你。」
郭鵬哼了聲,言語間帶著幾分調侃的不屑:「我一個出現在警方通緝名單上的罪人,有什麼資格能跟高高在上的季總談條件啊。」
說著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故意在扶夏面前晃了晃:「我這不是怕一個人去牢里吃槍子兒太孤獨了,所以想在黃泉路上找季總的心肝寶貝兒一起陪著我嗎。」
季晏承不想再與他廢話,也知道這人最終的意圖,直接道:「你在什麼地方,地址發我。」
郭鵬眯起眼:「地址十分鐘後會發到你手機上,一個人來,別帶任何防身的武器也別找警方定位我。」
「你知道的。」人說著頓了頓:「我現在橫豎都是個死,無所謂手裡是不是再多出兩條人命。」
「下午五點之前。」郭鵬的刀抵在扶夏的下巴上:「超過了這個時間,季總就可以不用來了,直接叫人拿著麻袋,來給你的小寶貝兒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