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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手裡捧著一顆蘋果,自己一口也捨不得吃,要全部給聞君何。轉頭聞君何給了他一筐蘋果,他才知道兩人的差距。
他一個只有一顆蘋果的人,怎麼和擁有整個果園的人比較?
人生來不平等,愛也是。
聞君何的愛更像施捨,像計謀,像抉擇,可以為了朋友,為了父母,為了其他的亂七八糟,隨時隨地選擇放棄他。而白離的愛,就是非你莫屬的、不能有任何思量和猶疑的,是完完全全的從始至終。
但知道是一回事,反反覆覆被撕開傷口卻是另一回事。
想走走不了,就只能站在距離刀尖最近的地方,一遍遍看自己被回憶、被習慣、被那些轄制和裹挾,不斷將自己的心撕開、縫合,然後再撕開。
他沒有比此刻更能清楚地意識到,他得走,得離開聞君何,否則自己再也好不了了。
白離接起電話,是聞君何助理打來的。對方站在w酒店外面的平台上,焦急地詢問白離到哪裡了,說儀式快要開始了。
風打在臉上,又冷又硬,白離握著手機,遠遠看見穿一身職業裝的助理被風吹得凌亂。他停住腳步,說:「對不起,我出門晚了,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到。」說完便拐進旁邊一家麥當勞,等他坐好,便看到那助理原地跺了跺腳,很快回了酒店大堂。
他點了一杯熱飲,然後把手機打到靜音,反扣到桌子上,開始消極應對。
一個小時後,估摸著儀式結束了,白離打開手機,看到有四通聞君何的未接來電,撇了撇嘴,將外套裹緊,走出了麥當勞。
等助理接了白離進來,酒會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白離走得慢吞吞,助理不好意思催他,但心裡著急,便有意無意地說:「最後一波客人已經接待完了,剩下的時間是聞總的私人聚會。」
白離站在飛速上升的觀光電梯裡,耳鳴和噁心短暫占據著大腦,他甚至聽不到自己「嗯」了一聲。助理見他沒什麼反應,也就不再說了。
到了八十幾層,白離腦子裡已經嗡鳴一片,看著女助理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不由得心生佩服。連聞君何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比他強太多,真不知道當初他是怎麼有勇氣對聞君何窮追不捨的。
踏出電梯,白離扶著牆緩了緩,助理一臉擔憂地說了一句什麼,白離沒聽清,「啊」了一聲,就看見遠處的聞君何疾步走來。
聞君何托住白離半個身子,聲音提高了些,問了第二遍「怎麼了」,原本生氣的情緒換成擔心。
白離看著他的口型,搖了搖頭,說:「沒事,耳鳴。」
助理是個有眼色的,立刻拿來一杯熱飲,遞到白離手裡。白離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才覺得太陽穴沒那麼緊迫了。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感冒了嗎?」聞君何已經完全忘了白離不接電話並且明顯是故意遲到的行為。白離臉色很差,腳步虛浮,確實是難受,幾乎是被聞君何半抱著走進大廳,放到沙發上。
聞君何知道白離有些恐高,並且容易暈機,尤其是生病的前提下,這種情況更容易被引發。他每回坐飛機都緊張出汗,為此聞君何還笑話過他,沒想到現在坐電梯也會這樣。
剛才吹了風,是有點感冒,白離頭一次感謝生病救了他一命——無論他今天做了什麼不得人心的事,聞君何都不會太難為他了。
大廳里算安靜,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人不多,打眼一看全是聞君何身邊的那幾張熟面孔。來之前助理簡單給白離介紹過,正式的歡迎酒會在66層,來的也都是商政名流和合作夥伴,現在那邊差不多結束了,有聞蒲陪著,聞君何便約著幾個朋友來這裡消遣放鬆一下。
他們這邊動靜不小,幾個人走過來打招呼。最先過來的是曹俊彥,他看到白離進來便沒移開過視線,這會兒見白離坐下了,便慢悠悠走了過來。
聞君何看了他一眼,臉色壓下來,但沒發作。
他和曹俊彥自從那天動了手,就再沒來往過,各忙各的,平常場合上遇到了就當看不見,有共同的朋友約局,也很有默契地一個來一個不來,總之現在就是王不見王的狀態。他們留著成年人的面子,沒當別人面兒鬧開,所以圈子裡除了安無為和宋昕,沒人知道這倆人關係現在已經崩了。
但今天情況特殊,聞家邀請了曹家,倆人不來往了,不代表兩家不來往了,利益交互了這麼多年,不可能因為私事輕易斷開。
曹俊彥也不想來看聞君何的冷臉,但沒辦法,自從白離回了聞君何那裡,他就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