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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抽噎声,今天是送行的好日子,是最受大家宠爱的王子出嫁的日子,哭泣是不吉利的。
但,泪水已经忍不住,无声的泪水滴落在草叶上,见证这送嫁的歌声。
最后一遍唱完,琪亚再深深看了一遍草原和金帐,上马向前疾驰而去——他再也没有回头。
琪亚就这么去了。
他离开了这里,第二天早起的牧人还以为又听到了他的歌声,其实只有风儿掠过,牧人一阵恍神;百塔尔睡醒了习惯性去拍琪亚的毡毯,再看不到他睡意迷朦的样子,怔怔地落泪;阿山病重,临终前想见琪亚一面却未能如愿,念叨着他的名字闭上了眼睛。
琪亚,真的是走了,像只鸿雁离开了家乡,却再也不会回来。
他到了茅吉,才逐渐感到不对,慢慢知道了事情真相。
怎么办?无法送信到突图,送去也是雪上加霜,让翘首企盼的人们失去最后的希望。就在这时,明泽要随翟名出访紫湛,琪亚本能的想到了易琅轩,那个在他胸口捂的发烫的名字。
希望这个给他带来过阳光的女人,能够再带来一次奇迹。
琪亚想,因为自己的倔犟,不肯乖乖依附太女当棋子,被打的昏死扔进了暗牢,也许不久就会没命,再不能见到她,那也没关系,只要能救突图就是奇迹。
而且,他如果死了。死就是一个印迹,擦也擦不掉的印迹,她会记他一辈子的,会的吧......
琪亚无声的笑了:他不是好男子呢,他想让她也尝尝那胸口发烫的滋味,尝尝那酸楚的想念,哪怕不是思念一个情人,只是思念一个弟弟。
这是一个黑沉沉的夜。已经临近春节,天气还是阴冷入骨。不知为什么,今夜月光和星光大都被云遮蔽,无端的让人感到沉重涩滞,即使有提前响起的零星爆竹声和灯笼,也没增添多少喜气。
骠骑将军萧召西,也是太女侍卫总管,是太女翟时的心腹干将。就在这个夜里奉命提琪亚入太女府。翟时知道琪亚身体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准备享用这个难得的美人。
琪亚没有激励反抗,反抗也没用。他从暗牢里出来时,看看黑沉沉的天,就沉默地跟着萧召西走。萧召西其实对这个倒霉的王子有点同情,实际上,第一次见到琪亚,她确实惊艳。
那时的琪亚,深遂的眼睛明亮有神,挺直的鼻梁,红唇如艳丽的花瓣,骑在马上迅疾如风,驻马回首的瞬间,灿若星辰。现在......
唉,裹在破烂囚衣中的人整个瘦了一圈,脚被镣铐磨烂了,走路都在微跛,手被吊打时绑缚的伤口还在渗血,只有那双眼睛,因为脸削瘦而更大更亮,那光芒简直令人不敢直视。
进了太女府偏院,翟时挥去了下属,只留下几个侍人。她阴郁的脸浮起了丝笑意,显得更是阴沉。翟时的大侍吩咐小侍人道:“给他洗干净。清三遍,最后用香露把霉气去去,换上侍寝的衣服。”
小侍们上前就来解琪亚的衣服,翟时闲坐在卧榻上看书缄,一点儿没有回避的意思。琪亚气的瑟瑟发抖,却也不怒骂呼救,抬手就把两个小侍推搡到了地上。
他出身草原,自小骑马打猎惯了,是有几把力气的,即使现在身体很差,也不是这些柔弱的小侍能治住的。可是推搡完了,伤处被牵动,手腕和肋骨处都疼痛起来,一时提不起气力。
那大侍见了,冷笑道:“叫屋外的粗使公进来几个,还拿不住他?”果然就来了三个粗手大脚的老男人,几把按住了琪亚,撕开了衣服,扔进浴桶里。
琪亚挣扎两下,又被那些人暗地里连掐带打,身上疼的厉害。桶里水已经发凉,这些人就用几把硬毛刷子给他清洗,简直像是刷匹马。
皮肤被刷的通红生疼,结痂的伤处也裂开了,琪亚屈辱至极,忍不住流了泪,想借着水抹了,不叫人发现。
“怎么,这就哭了,不是傲气的很么?小野猫,上次还用爪子抓挠本殿下呢!”翟时没有转头看,却好像什么都知道,边翻书边嗤笑道。
“畜牲!”琪亚用突图语骂道。
“掌嘴!”翟时立即喝道。
老男人们停下刷洗,不知从哪拿用一块宽竹板,对着琪亚抽打五个来回,脸颊马上肿了起来。
翟时道:“以为我听不懂突图话?敢骂我就要受罚。你就是匹野马,专要我来驯服的。认清谁是你主人,才能少受罪。”
琪亚恨极,一口气上不来堵在胸中,喉头甜腥涌来,血吐到浴桶边沿。
“启禀太女,他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