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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琰面无表情地拿起坑脏不已而且尚未全干的冰冷的衣服,干脆利落地披上,这一拉一张的动作毫无疑问会扯到伤口,他却神色不为所动,如正常人一般继续穿衣。蓝以陌抿抿嘴,忍住要说的话。
顾琰起身摸索片刻,找到鞋后继续套,对蓝以陌让他离开的话毫不在意,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这人……蓝以陌轻蹙眉头,难道不知道此时离开的危险吗?终于忍不住开口:“如果你此时离开,只怕你一奔波就有生命危险,即使侥幸活下,也必会留下后遗症。而且你的短暂性失明是由于点穴止血造成的血块淤积,只需加以针灸治疗就好,但也是不能拖延的事情……”顾琰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穿好鞋后抬脚就走。
难道他就听不进自己的话吗?蓝以陌心里烦躁,在顾琰从身边走过时下意识地拉住了他,待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蓝以陌自己暗暗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
顾琰貌似也没有想到蓝以陌会拉住他,身子明显一僵,停下脚步,却没有挣脱蓝以陌的手。
蓝以陌只好硬着头皮道:“虽然你这人很可恶……”顾琰眉间微动,正打算走,蓝以陌继续道:“不过也是一条人命。没有性命,什么面子问题都是白搭。你非得为了面子赌气离开吗?性命宝贵,你何必为难自己?你难道没想过,你出事会有人伤心吗?如果你要留下,我也就不顾前嫌勉为其难地尽我的医职……”蓝以陌觉得自己语言越来越混乱,头脑也像被卡住一样。羞恼之际,顾琰平静地打断她的话:“放手。”
蓝以陌抬头看他,顾琰仍是无关紧要的表情,没有焦距的眼瞳却宛若是在看着遥远的前方,眼底深处,如冰的幽冷困住的,仿佛是不堪回首的岁月,隐藏着淡淡的忧伤。蓝以陌心里宛若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的感觉,而抓住他手臂的手愈发紧了紧。
顾琰见她没有放手的意思,淡声道:“我对无论是面子还是性命都无所谓。不必拦我,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死活。我死了对一些人来说会是值得开心的事。”
蓝以陌盯着顾琰半晌,平静却坚定地说:“没错,按理来说,我也不应该在意你是走是留。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本应能避则避,我更应该为你的离开而松口气。可是,我却没法这样做。我无法看着一个病人明明知道是干着找死的行为,却任由他在我眼前离开。如果我从一开始没救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可是,既然我救了你,我就不希望看着你死,不希望我以后都为此而愧疚。所以,我在意你的死活,很在意。”
顾琰脸上有一瞬间的动容,他往蓝以陌方向看去,明明眼前一片漆黑,他却仿佛在一直徘徊的黑暗中,看到了未曾有过的光芒。
尼玛的听话
光线暗淡的屋里,一人头掩黑纱,闲适地半倚在座椅上,手指若有若无地敲打着桌子,低声问道:“处理干净了?”
座前单膝跪地的黑衣人脸上绷紧,犹豫片刻回道:“他胸口受了剑伤,又掉进澜河里,再加上这种天气,必死无遗。”
座椅上的人动作一顿,停下的手指缓缓聚拢成拳,声音里隐含着一丝怒气:“尸体呢?”
黑衣人冷汗微微渗出,很快濡湿了双手。但他仍不急不缓答道:“天气严寒,澜河汹涌,下属认为没有下河捞尸的必要。”
“啪”座椅上的人狠狠一拍桌子,冷凝的空气仿佛越发下沉,周边更加压抑。黑衣人喉咙微微收紧,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我说过什么?”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你认为还有没有捞尸的必要?”
“澜河支流众多,且不说不能确定他流向哪里,而且这种天气下河,弟兄们若有不慎……”黑衣人看了座上怒气更甚的人一眼,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压着,青筋愈发明显,心里努力平复复杂的心情后,冷静回道:“属下遵命。”
座上的人不屑地哼一声,冷冷道:“秦笠你给我记住,你那群所谓的弟兄们,包括你的命,都是我给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好好给我办好。”
秦笠自始至终低着头,垂下的眼眸掩过复杂的神色,低声应道:“是。”
座上之人不耐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脸色阴霾,嘴角却带着一抹快意的狞笑。顾琰,父皇与淑姬的儿子?不管你是不是,只要可能威胁到我的,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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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顾琰摸索着的手不小心碰倒了其中一个药瓶。
终究还是没适应失明。顾琰略感无奈,俯下身子伸手去捡,一阵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