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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闻言心头一乱,手中之剑顿时露出破绽,差点被身后袭来之人得了手。她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客栈之中埋伏的追兵一共有十六人,青麓弟子十二人以及南庭四人,此时应该已经全数被她引到客栈之外了才对。南庭之人被她牵制,而青麓弟子应该都败在了先前那一击……先前!
苏洛蓦地瞪大了眼睛,南庭的四人是在青麓剑阵被破之后出手偷袭的,危乱之中她也不确定那些青麓弟子是否都败在了绯刃的全力一击上,若是有人趁乱回了客栈,那舒夜……
尽管知道李舒夜并不像表面上那般不堪一击,但苏洛仍止不住担心,若是平时还好说,此刻的李舒夜因着连日奔波本就身心疲惫,万一…………
明显感觉到苏洛心中的动摇,程堂主得意的勾了勾唇角,知道自己赌对了方向。如今能令苏洛分心之人就在客栈里,只要好好利用这一点,他们四人并非不能拿下这所向披靡的血魔传人。
他大喝一声,手中长剑被浑厚的内力灌的兀自嗡鸣,朝着绯衣少女不慎露出的空门猛袭而去,苏洛手中之剑有些乱了章法,竟是没有防住程堂主这出其不意的一击,被长剑划伤了后背,殷红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将那绯衣染的更加血红。
程堂主心中一喜,然而还未等他从意外得手的惊喜中回过神,他便感觉胸口一凉,一截剑尖从他胸口处冒了出来,他艰难的张了张口,那泛着绯光的剑却是丝毫没有留情,当胸抽出,在大雨中溅起一道半人高的血花来。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程堂主吃定苏洛因心乱而露出了破绽,却不想苏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以为自己得手的一瞬露出破绽,生生送了性命。苏洛为这一刻酝酿了许久,趁着另外三人愣神之际手起刀落,绯刃凌空划过二人的咽喉,到第三人时刀势渐缓,只砍伤了那人的上臂,她毕竟也有伤在身,这一刀耗尽了大半体力,再想抬手补刀时已然力不从心,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手臂受伤之人从眼前溜走。
苏洛摇摇晃晃的站稳身形,将绯刃用力一甩,任雨水将刀刃上的血迹冲刷干净。她无暇去看那倒在地上还未凉透的三具尸体,甚至也无力去追逃走的漏网之鱼,提剑便朝李舒夜所在的客栈赶去。
客栈的大门敞开,里面四处都是被掀翻的桌椅,一片狼藉,地上还躺着好些个青麓弟子。苏洛走过去一看,这些青麓弟子全都没了生气,身体微微冰结,无一例外都是死于凝邪之毒,每个人的咽喉处都插着一根染血的银针,死的悄无声息。
苏洛无暇关心这些偷袭者,沿着客栈找了一圈却没见着李舒夜,心中顿时有些惊慌,忍不住气沉丹田,朝空中大喊了一声,“舒夜——!!”
如此重复三遍,客栈中依旧无人答话,苏洛只觉得手脚冰凉,身形一晃差点没有站稳,脑中一片空白,竟是不知如何是好。正当她为李舒夜的安危胆战心惊之际,突然听见那个熟悉的嗓音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终于让苏洛得以安心。
“阿洛,我在这里。”李舒夜从客栈的库房后面走出来,除了面露倦色之外看上去并无大碍,苏洛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用力抱了抱他才从那吓的手脚冰凉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还好你没事,舒夜……”直到被那隐约的药香再次环绕,苏洛才真正松了口气,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心中一片后怕。李舒夜回抱住她,轻轻抚了抚少女的后背,却不期然摸到了一手滑腻粘稠的液体,再一看满手都是触目惊心的红,不由得大惊失色。
“阿洛,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苏洛抬起头来,无暇理会背后的伤口,抓住李舒夜的手急急说道,“我不慎放跑了一人,萧云既然肯派南庭之人前来偷袭,说明他已经孤注一掷了,追兵应该很快就会赶来,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先前所骑的马匹已经在混乱中受惊奔走了,两人没了代步工具,只得徒步冒雨离开。所幸雨势渐弱,不再像刚才那般仿佛泼水一般的架势,苏洛提了一口真气,将李舒夜往身边一揽便急速朝前奔去;她轻功了得,饶是负重一人前行,踏过积水之地时也只溅起了些微的水花,叫人难以追踪。奔出那客栈所在的小镇数里之后,两人在荒野外发现了一间破败的废庙,苏洛略一犹豫还是停了下来,无论此处是否安全,她二人眼下都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能冒雨在外过夜。
这破庙像是废弃许久了,门框斑驳的看不出颜色,内里都是杂乱的枯草与倒塌的碎石墙灰,案上所奉也不知是哪位菩萨,竟被人削去了上半身,只留下一截突兀的泥桩杵在原地。苏洛找了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