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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他轻轻笑着:“突然忘记了。”
我眨眨眼,看看他灿然的笑脸,再眨眨眼,然后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耍我是不是?”
他轻笑出声,清越的声音在我耳际回响,仿佛有排流苏从那里抚过,痒痒的。
我把手从他脖子上滑下去,滑到他的后背轻轻环抱住他,靠在他的肩头,有个念头悄悄从我心底钻上来,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决定把它说出来:“萧大哥,我们一起洗澡吧。”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他猛地咳嗽了两声,最后轻声说了句:“好吧。”
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我还容易害羞,怪不得会被库莫尔当做娈童调戏,老这么温温吞吞的下去不行,决定今天晚上把前几天向老宫女请教过的房中术使出来。
洗完澡去后殿的暖阁,这个晚上下来,我明白了两件事情:第一,“那个”原来不是每天晚上只能做一次;第二,做“那个”原来可以很愉快。
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的时候,我把头埋在他胸膛里说了一句话:“萧大哥,这么下去,我真的会替你生孩子吧,我不想给你生孩子。”
他把下巴轻轻放在我头顶,问了句:“是吗?”
我把脸静静的贴在他胸前,没有回答,我脸下他的皮肤有些凸凹不平,是我刺中的那剑留下的疤痕,绵绵延延的居然有两寸多长。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我眼里滑了出来,等我生育出了皇储,父亲也许就会考虑弑君立幼吧。
能不能不要再争了,这句话我说不口,因为明白,就算说出来了,那两个人的脚步也不会就此停下,他们早已陷入深渊,再也无力自拔。
从山海关归朝后,萧焕一连几天都召我侍寝,有意无意的,那些太监宫女看我的眼神有了点微妙的变化,连一向和我保持距离的嫔妃们也开始陆续的往储秀宫跑,觉得我得宠了,要来拉拢拉拢关系?有点好笑。
快到新年了,后宫女眷的亲属都得到了许可,进宫看一看自己被关在深宫里的亲人。我以为来看我的会是哥哥,但是没想到来的却是父亲。
现在我是皇后,父亲进了屋就要跪拜,我连忙说:“国丈免礼。”然后借着这工夫打量父亲。
父亲鬓边的白发似乎多了些,面庞虽然清癯,精神却依然矍铄。算起来自从大婚后,我还从来没有和父亲离得这样近过,以往我也会出宫,但总是直奔吹戈小筑去找哥哥和冼血,从来没有回家去过。
父亲抬起了头,我连忙收回目光,把父亲往里面的软塌上让:“国丈请坐。”
父亲又行礼说:“谢娘娘赐座。”才在软塌下首坐了。
父亲坐下后,依照惯例说了些家里的事情,说一切都好,聂姨很想我之类的。我随口应着,气氛有点僵。最后父亲停下来看着我,我明白这是还有话不便给人听到的意思,就对站在一边的小山说:“你带这些人都出去吧。”
人都退了出去。父亲依然沉默着,我也低着头不说话,隔了很久,父亲终于开口:“户科给事中申长流,如果这个人递了折子,希望你能通知我。”
户科给事中申长流,德佑六年殿试的一甲第三名,自高中后一直被放在翰林院里,今年秋天才被擢升为户科给事中,申长流在翰林院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清高孤狷,和朝内任何权贵都从不往来。让我注意他,就是说申长流有可能弹劾父亲了。
自从萧焕亲政,在奏折上批朱的权力从内阁被收回司礼监后,父亲虽然还能看到一般的奏折,但是这种弹劾大臣的密折他就看不到了。因为这段我和萧焕亲密,经常出入养心殿,就要我帮忙打探消息吗?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父亲又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腊月三十是你娘的忌日,如果那天你能得空出宫的话,就好了。”
提到我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几年来一直藏在心里没说过的话冲口就出来了:“什么我娘的忌日,你也不知道我娘是什么时候死的,就把她离家出走的那天定为她的忌日了吧。”
父亲猛地站起来,扶着桌子的手有些抖:“你听谁说的?”
我低下头没说话。
父亲慢慢的把手从桌上移开,隔了很久,我才听到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能出来的话最好,不能的话就罢了。”
说完了这句话,父亲转身就走,他走的太急了,袖子里有个牛皮纸包掉了出来,父亲顿了顿,还是弯腰把那包东西捡起来,放到门边的小几上,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等父亲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