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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振欲杀帝。桓谦苦止之,乃下马敛容,再拜而出。
明日遂奉玺绶还帝曰:“主上法尧禅舜,今楚祚不终,复归于晋矣。”复晋年号,振为都督大将军、荆州刺史;谦为侍中左卫将军,招集旧旅,附者四应。无忌等间江陵复陷,大怒,星夜进兵,攻桓谦于马头,破之。欲乘胜势,即趣江陵。道规止之曰:“兵法屈伸有时,不可轻进。诸桓世居西楚,群小竭力,桓振勇冠三军,难与争锋。今桓谦败,彼益致死于我,未易克也。且暂息兵养锐,徐以计策縻之,庶无一失。”无忌曰:“残寇遗孽,一举可荡,君何怯焉?”遂进兵。桓振逆战于灵溪,分兵为左右翼,中军严守不动,及战急,亲率敢死士八百,从中冲出,忽下马,各执短刀奋砍,东军不能支,遂大败,死者千余人。无忌等仍退保寻阳,上笺请罪。
先是,裕命敬宣为诸军后援,敬宣缮甲治兵,聚粮蓄财,日夜不怠,故无忌等虽败退,赖以复振。停兵数旬,复自寻阳西上。至夏口,有兵守险不得前。时振遣其将冯该扼东岸,盂山图据鲁山城,桓仙客守候月垒,众合万人,水陆相援,毅与道规分兵向之,毅攻鲁山城,道规攻偃月垒,无忌以中军遏于中流,自辰至午,二城皆溃,生擒山图、仙客,进薄东岸,冯该之师亦溃。先是毅恐江陵难下,致书于南阳太守鲁宗之曰:“贼徒虽败,尚据坚城,请举南阳之兵以袭其后,首尾共击,庶易成功。”宗之遂进兵,击冯该于柞溪,斩之。振闻宗之兵将至,谓桓谦曰:“东军来攻,兄暂坚守,勿与交锋,俟吾先破南阳之兵,然后归而击之。”说罢,潜师以出。毅探得振不在城,进兵围之,昼夜攻击,将士肉薄而登,谦不能拒,遂弃城走。桓振方与宗之相持,知城中危急,引军还救,而城已陷。
宗之追击,振军亦溃逃于涢川,刘怀肃追新之。桓谦、桓蔚、何澹之俱奔秦,于是何无忌奉帝先还,毅及道规留屯夏口,经理荆、襄。甲午,帝至建康,百官诣阙待罪,诏令复职,大赦改元,惟桓氏一族不赦,以桓冲忠于王室,特宥其一孙继后。
却说殷仲文以丧乱之后,朝廷音乐未备,言于裕,请修治之。裕曰:“今不暇治,且性所不解。”仲文曰:“好之自解。”裕曰:“正以解则好之,故不求解耳。”仲文惭退。朝廷论建义功,进封裕为豫章郡公,毅为南平郡公,无忌为安城郡公,各领本职如故。余有功者,封赏有差。先是毅尝为北府从事,人或以雄杰许之。敬宣曰:“不然,夫非常之才,自有调度,岂得便以此君为人豪耶?此君外宽而内忌,自伐而尚人,若一旦遭遇,亦当以陵上取祸耳。”毅闻而恨之。至是裕以敬宣为江州刺史,毅言于裕曰:“敬宣不豫建义,猛将劳臣,方须叙报,如敬宣之比,宣令在后,若君不忘生平,正可为员外常侍耳。前日授郡,已为过优,今复命为江州,尤用骇惋。”敬宣闻而惧,因辞不就,乃迁为宣城内史。夏四月,裕请归藩,诏改授裕都督荆、司等十六州诸军事,移镇京口。
先是桓玄受禅,王谧为司徒,亲解安帝玺绶奉于玄。及领扬州,诸臣皆以为太优,毅尤不服。一日,帝赐宴朝堂,百僚皆集,论以重镇大臣,俨居首座。毅愤然作色曰:“前逆玄倡乱,天位下移,今幸王室重兴,吾侪得为大晋之臣,不至稽首贼廷,其荣多矣。”因问谧曰:“未识帝之玺绶今在何处?”
谧默然,汗流夹背,惶愧无地,勉强终席而散。归至家,郁郁以死。临殁,请解扬州之任授裕。而毅不欲裕入辅政,议以谢混代之。遣尚书皮沉至京口告裕。沈先见刘穆之,具道朝议,穆之伪起如厕,密报裕曰:“皮沈之言,不可从也。”及沈见裕,裕令且退,呼穆之问之,穆之曰:“晋政久失,天命已移。
明公兴复皇祚,勋高位重,今日形势,岂得居谦,常为守藩之将耶?刘、孟诸公,与公俱起布衣,共立大义,以取富贵,事有前后,故一时相推,非委体心服,宿定臣主之分也。力敌势均,终相吞噬。扬州根本所系,不可假人。前者以授王谧,事出权宜,今若复以他授,便尔受制于人。一失权柄,无由可得。
今朝议如此,宜相酬答,必云在我,措辞又难。唯应云:“神州治本,宰辅至重。此事既大,非可悬论,便暂入朝,共尽同异。‘公至京邑,彼此必不敢越公而授余人矣。”裕从之,使皮沈先返,己即表请入朝。朝廷共谕其意,即征裕领扬州,录尚书事。
裕至建康,百僚无不畏服。一日,裕集群臣议曰:“自古安内者必攘外,昔南燕、后秦,利我有内难,侵夺我疆土。今内难虽平,而南乡等郡,尚为秦据,宿豫以北,尚为燕有,吾欲伐之,二者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