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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庵差点被这话噎地昏过去,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卫屹之:“武陵王救命啊……”卫屹之不与谢殊废话,叫了一声苻玄,让他上前将人解下。“乐大人本王带走了,谢相有什么就直管冲本王来。”“行啊,”谢殊冷幽幽地笑了一声:“但愿武陵王能护他一世,也有能力护他一世。”乐庵刚被松绑,被这语气吓得膝盖一软,暗叫不好,只怕最后救不了自己还连累了武陵王啊。这么一想,不禁对武陵王心生愧疚了。卫屹之亲自过来搀扶他,低声宽慰道:“乐卫两家世代交好,本王今日能救下乐大人,无愧天地,又何惧奸佞威胁。”乐庵听他这么说,越发惭愧,心潮起伏不定。苻玄将乐庵搀出去后,谢殊对谢冉道:“你先回去吧,既然硬的不行,就让武陵王试试软的。”谢冉刚才就在观望,见谢殊毫不阻拦地就放了乐庵还很疑惑,此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行了个礼便出去了。谢殊将沐白也支走,与卫屹之一起往外走,低声嘱咐:“仲卿得看紧这个乐庵,他如此能扛,只怕有什么把柄在陆熙奂手里,一有机会定然会逃。”卫屹之点点头,忽然瞥见她颈边伤痕,伸手拉了她一把:“我看看。”谢殊还没明白他要看什么,他已经低头凑了过来。过道狭窄低矮,谢殊稍稍垂眼,看着卫屹之长长眼睫下专注的眼神,忽然生出了紧张。他的脸近在咫尺,鼻息温热拂过颈边,甚至她一低头,下巴就会碰到他的额角。“没事,小伤。”她担心露馅,轻轻推了他一下,拉了拉衣领。“嗯。”卫屹之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率先走了出去。乐庵没有被带回大司马府,而是被带去了卫家原来的宅子。那宅子也建在乌衣巷内,自卫屹之父亲去世,他被封王外派后就没住过。如今里面家仆也不多,倒是很适合藏人。卫屹之将乐庵好吃好喝地养着,告诉他说千万不要出去,自己是冒着生命危险在保他的命。乐庵感激涕零,不在话下。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他还有官职在身,总不能躲一辈子吧?事实比他想的还要糟糕,喉结的事,谢殊不是没有注意过。当初谢铭光在世时就给她找能人异士做过一块惟妙惟肖的假喉结,但那东西粘在脖子上不舒服不说,说话吞咽也无法做到和男人一样自然地上下滑动,反而更惹人注意。她干脆不再使用,一直用衣领好好遮着脖子。卫屹之给她检查伤口是出于兄弟情谊,可若是真发现什么,就这点兄弟情绝对不值钱。不过,比起陆熙奂等人伺机谋反一事,这实在微不足道。谢殊为免走漏风声,故意选在深夜入宫,硬是将正在与美人你侬我侬的皇帝给骚扰去了御书房。皇帝心情不好,坐在案后阴沉着脸:“谢相深夜来此究竟有何要事啊?”谢殊严肃地呈上乐庵的供词。皇帝展开一看,脸唰的白了:“此事当真?”“回陛下,千真万确。”皇帝起身,负着手在殿内来回踱了几圈,命祥公公去传几位重臣前来见驾。深夜闻召,大臣们都很纳闷,进了御书房后见丞相也朝服齐整地站着才料想是出了大事。卫屹之与谢殊交换了个眼神,当做毫不知情。皇帝将南方士族意图谋反的事说了,大家虽然惊诧,但还不至于慌乱,毕竟提前知道就好防范了。“诸位爱卿看此事该作何处理啊?”太尉桓培圣和中书监袁临都看了看谢殊,等她先发话,其他人也都拿不定主意,只有光禄大夫王慕道:“陛下当严惩逆贼。”皇帝蹙起眉心,严惩是肯定的,但具体怎么惩,找谁去惩,都比较难办。他忽然看向谢殊,贼笑道:“此事不妨就由谢相去处理吧。”谢殊当然不乐意,她真打算做的话又怎会把事情抛给皇帝,谁想碰南方士族这烫手山芋哟。“陛下三思,兹事体大,微臣难当大任,陛下不妨将此事交由太子殿下处理吧。”皇帝不喜欢太子,但谢殊说的也有道理,人家要撬他司马家的江山,最有资格出面的自然是皇帝和未来的皇帝。没有世家乐意卷入皇权纷争,大家心知肚明。卫屹之这时朝皇帝行礼道:“微臣也认为谢相不可担此重任,陛下可别忘了乐庵一事,谢相行事有失公允啊。”谢殊当即不悦:“武陵王这话什么意思,本相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若是乐庵行端坐正,本相又岂会动他?”卫屹之面朝皇帝,都懒得看她。皇帝没心情欣赏二人互斗,摆摆手道:“罢了,就交给太子去办吧。”出宫时已经快要天亮,谢殊故意走慢一步,待卫屹之出来,上前向他道谢:“刚才多谢仲卿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