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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关心说:“无解了。得空关心你一下你的师弟,替我说一声抱歉,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他开着。”
陈云杰竟然被开除了。他那么爱这个工厂,那么爱机械,爱得一塌糊涂,他经常对我说自己是干技术的真骄傲,我不爱,被开除的人应该是我。我晚了一步,我该死,我怀着强烈的自责心找陈云杰,他没有在出租屋,他一个人坐草地上,看天空,看雨后的白云。我走了过去,坐下,陈云杰说:“你都知道了。”
我恨死那帮老头了。
我说:“你开除了,叫我一个人如何过。”
陈云杰微微一笑道:“好好过呗。”
“你别开玩笑了,”我说,“你还有你的李娜在厂里。你知道我们就是一条船的人。你竟然先跳下去。”
“我不会离开,”陈云杰说,“我不会搬走,所以李娜还在我身边。这事已经告一段落,工业区这么大还会没有陈云杰的容身之地,天涯何处无芳草。再说,这件事情必须是我走,因为你要当车间主任,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如果你走了,你就远离了英明的老板和亲密的朋友,在别的厂你就是再混几年也未必同车间主人的位置搭上边。那是你的梦想,李娜说的。”
该死的梦想。
“但是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天真。”
“天真,”陈云杰忧郁的说,其实他忧郁的表情瞒好看的,“去年我这个时候才到厦门,一片茫然,不知方向。在这之前我过着囚笼般的生活。
“在我十岁之前我们家很穷,但是很幸福又快乐,你知道的乡下的人总是朴素的,也没人出来打工,生活过得平淡快乐,我也有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真好。没事就去朋友家串门,一起去山上放野火,玩泥巴,下塘洗澡,真是天真烂漫。
“然后我的故乡是一个伟人诞生地,政府下令无论如何要把我们那片农村开发出来,我们家承包了果岭,发财了,生活没有以前贫苦,我的爸妈简直成了农场主,不少人在他手下打工。这很好,但是他们后来就不好了,有些做作。生活方面总是表现得同其他村民的不一样,他们的自我感觉高人一等。
“有时候我要求朋友来家里玩,我爸妈把他们撵走,我很没面子,我说我需要朋友。他们说交朋友要交有利的。真是荒唐。他们总是在我每天回家时候都要盘问我的生活,上课也不例外,老师是爸爸的朋友,我的生活简直是被全程监控了一把。他们美曰其名,为我好。
“他们想要安排我的人生。休想。我同他们吵了一架。我第一次骂长辈,我骂他们就是书里的资本家,恶心势利,我骂他们忘了我们曾经也是穷人,我骂他们忘本。是的,我不后悔说出心里话。因为我深深的知道,我们的富裕不是靠自己得来的,是靠这个政策才有了眼前的充足的物质生活,他们却忘形了。但是他们总是没有读过多少书,也许不懂。我们无法交流。爆发户的好生活在我的眼里那么的胜之不武,或者不值一提。
“他们休想控制我,我是自由的。所以我没等到高考就跑了出来,我想在厦门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我本着最真挚的心结交到了你,其实上我本着所有都是最真挚的。李娜管那叫天真,好吧,至少我有你们,我的生活有了色彩。
“曹飞我生病你照顾,我追李娜你帮补我,我犯错你来救,你就是我的兄弟,就让兄弟在厂里帮你顶一把,你要接受我这份心意,那样我的所作所为才值得。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听着陈云杰静静的讲完这些,我心里好受了许多,这厮同李玥有些像,都是叛逆父母的人,难怪两人谈得来。陈云杰想得开最好。但是我的心里终是不好受的,想揍李玥一顿,可是那货一直不现身。
觉得自己在李娜和雨儿面前做不了人,格外的难为情,可她们二人就是不责骂的,这让我更无地自容,比打我一顿还痛苦。
我妈打来电话,骂我:“没心肝的畜生,董俪正在我店里面哭呢,那天你带来的女娃子是哪里捡来的。”
我丝毫没有客气的对着我妈吼道:“我只爱雨儿,非雨儿不娶。去他妈的董俪。”声音洪亮把我自个都惊着了。
我妈沉默。
按理说我妈那边一般都要以彼之道还施彼深,不料她却小声的说:“木已成舟,我去劝劝董俪。”
那董俪也不知被什么鬼魂附体跑到我妈那里去了,我妈和董俪发现了我的调包之计,各自失望。不过这一回我妈的更年期发怒的症状好像就这么被我给吼的烟消云散了,只是偶尔痛症尚存。就是苦了董俪。好在厨房大妈开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