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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妈很开心吧?”
“嗯,很开心。”陈墨亭接过手机笑了笑。他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暗自庆幸按照字母排序方式陈树微的手机号在先,而自己结束这通电话之后已经没心情向孙敬寒汇报。
“可我看你不太高兴。”
“哦,”陈墨亭摸了摸脖子一侧,“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所以有点担心。”
“要回家看看吗?”孙慧关切地问,“我可以帮你安排时间。”
“好。”陈墨亭不再掩饰自己的心神不宁,皱眉沉吟,“我是需要一段时间……”
看他已经心不在焉到话都说不完整,孙慧握着他的胳膊扯着他转身,用指尖在他的后背轻推,陈墨亭顺从她的摆布,也没打声招呼就那么走了出去,倒还没忘反手关门。
母亲生病是一个弥天大谎,他甚至没有母亲,他的养父陈树微虽有亲密伴侣,却是一个叫凌剑的男人。
凌剑的生日马上就到,陈树微得知陈墨亭的作品在戛纳获奖,冲动之下决定一家人在北京汇合庆祝。陈墨亭面对他时拒绝能力为零,不知怎么就答应下来,挂断电话立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打从遇见陈树微的那一天起,他就发现自己很难对他说谎甚至隐瞒,陈树微就像一剂吐真药,有一种诡异的、诱发别人冲动坦白的气场。陈墨亭当初逃进演艺圈,就是天真地以为可以躲他躲得远远的,以免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和盘托出。
有了常坤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一时冲动酿成大祸。
只希望理智型的凌剑能劝阻他这个冲动狂的爸爸,别来北京比较好。
“陈大明星,晚上有时间吗?”
陈墨亭正横躺在单人沙发上发愣,孙敬寒发了条微信过来,是珍贵到足以珍藏一辈子的语音,陈墨亭想到他要在上班时间挑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和时段来酝酿这句话,不由得笑笑:“有什么指示?”
“吃过晚饭在家等我,我去接你。”
“约会?”
那端沉默良久,重回打字的老作风:“带你见朋友”。
陈墨亭险些从沙发上翻下来。
孙敬寒又发一条:但是别乱说话。
陈墨亭被各种混乱的情绪折磨到晚上九点多,终于等到了敲门声,门外的孙敬寒难得一副休闲的打扮,头发没有像平时出门在外那样规矩整齐,软软的蓬松着,看得出精心打理过,黑色衬衣倒仍旧一丝不苟地系到顶,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深V领的粗毛线开衫,却中和掉生硬,流露出些许软绵绵的温柔。
陈墨亭倒吸一口气:“我还是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再走吧。”
“不用。”孙敬寒拽住他,“你这样就很好。”
他觉得好,陈墨亭便别无所求,跟着他下楼上车。孙敬寒等他坐好,伸手摘下他的针织帽,从手套箱里拿出顶贝雷帽扣在他脑袋上。
“……”陈墨亭用手机当镜子调整了一下,“说半天你还是嫌弃我。”
“这是礼物,祝贺你在戛纳获奖。”孙敬寒发动汽车,“你除了奢侈品什么都不缺,可是我送不起。”
“你知道了?”
“这是大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孙敬寒心情不错地笑着,“出道七年跑到戛纳去拿奖,我这前任经纪人脸上都有光。”
“所以,带我去见朋友是给我的另一个奖励?”陈墨亭问,“还是想炫耀?”
“都不是。”孙敬寒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把车开到了东五环外,一路上平房和新兴小区夹杂,衬托出一种诡异的荒凉感。陈墨亭正奇怪,车子开过一段铁轨,一座两层高的建筑灯火通明,令人眼前一亮。
建筑正脸挂着一个硕大的“好”字招牌。
“除了上次去gay吧堵我,你还没进过夜店吧?”孙敬寒关上车门,越过车顶冲陈墨亭笑道,“走啊,看看这家新开业的好Bar。”
陈墨亭差不多知道会在里面见到谁了。
店内的音乐灯光酒精一样不少,人气更堪称重量级,并不是说人数如何,而是每几步就能看到演艺圈里的大小人物。
“陈大少爷!”
两人还没走到吧台,陈墨亭身后猛地压上一个人的体重。陈墨亭抓住环在脖子上意图进一步施暴的胳膊,矮身拧着他的手腕一别,转瞬把对方弄成个羁押待审的姿势:“跟我玩失踪?啊?”
“疼!”常坤拍打他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松开松开。”
“我也是才跑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