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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珂在一旁揉着手腕……
他还好意思说,明明身子虚弱的很,可偏生手劲奇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做了噩梦,握着她的手一个劲的加力。
看他似陷入了梦魇中,她最终没有忍心挣开。
“……你梦到了什么?”谢珂没理会齐律的碎碎念,突然出声问道。齐律的语头一滞,脸上神情瞬间也是呆滞的。
“梦到了什么?”随后轻声反问道。
谢珂问头。齐律自嘲的笑笑。“你想知道?”“这是自然,我可是为此被你欺负了,难道不该知道你欺负我的原因吗?”在齐律面前,谢珂发现自己竟然很是伶牙俐齿。
“……是这样的道理吗?不管是或不是,你想知道,我便说。
似乎从我记事起来,便知道父母厌我,兄弟同样不喜我。小时候,我也曾追在大哥身后,可是他总会回身将我推倒,说我是丧门星。说齐氏将来若是遇到灾祸,皆是由我而起。我那时年岁小,身边只有一个自幼便照顾我的老嬷嬷,我便问她。
什么是丧门星?她当时便哭了,哭的很伤心,最终把我抱进怀里。说我才不是丧门星,我是福将,是老天赐给齐氏的。
那位老嬷嬷一直陪我到八岁时。
我那时已经进了族学,便是家中长辈不喜,我好歹也占了齐家二公子的名头,族学里胆敢欺负我的,都被我打了回去。先生骂我顽劣。顽劣?难道以我的身份,便活该听那些同样姓齐的孩子的冷嘲热讽。便这样闹了几次。有一次我下了族学归家。却发现,发现……那个自幼服侍我的老嬷嬷竟然被打死在我的院中。
好多的血啊。
好像把我眼睛都染红了。他们告诉我……老嬷嬷偷了家主的东西。
可是怎么会呢?她可是照顾我长大的,何况我的什么东西我都是舍得给她的。她如何会偷?
那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这便叫做断其羽翼……”谢珂听着,听得心头陡然一紧,她的眼前竟然真的出现了那样的一幕,小小的孩子高高兴兴的归家,却在院中发现早己毙命的嬷嬷,那嬷嬷在那孩子心中,却是唯一的亲人。
他的亲人便轻意的被打死了,而且是打死在他的院中。
她的鲜血浸入了土地。也连带着这个孩子做了数年的噩梦。
“齐律,你当知,你那时候的无能为力。”“是,我无能为力,我并不自责,因为嬷嬷一定不希望我自责,我只是后悔,后悔自己那时没有长大,后悔自己没办法替嬷嬷报仇。嬷嬷死后的翌年,我实在无法在家里容身了。明里暗里的机关算计不断,偶然之机,我遇到了师傅。那之后听五年时间,我跟在师傅身边。十四岁生辰过后,我方归齐氏。不过半载时间,属于我的东西,我都收入自己手中。所以他们怕了,惧了,最终与旁人联手算计我。宝姐儿,你说当父母的怎能那样心狠?我是他们的亲子啊,可有时我觉得我更像是他们的死敌。
不死不休的那种。”齐律似是陷进了回忆里,声音平静却空洞。
他想,如果他有孩子,他一定将他当成珍宝般的呵护着。
他要让他的孩子知道,在这世上,最疼他怜他的,是他的爹娘。
可他的父母为什么便能对亲身之子这么狠。这么狠?
谢珂沉默着,她知道他有心结,这心结不是她能解的,她能做的,唯有安静的听他吐一吐苦水罢了。
世上又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她在谢氏便高枕无忧吗?软弱的母亲,刻薄的祖母,还有一个想要踩她压她的祖父。
父亲谢年待她确是亲厚,可是几年前,如果不是他的薄情负义,母亲又如何会死?所以世上之事,从来没有十全十美,而她与他能做的,便是接受一切,然后宽慰自己……不管旁人怎么待他们,她们都要善待自己。
最终,谢珂笑着开口。
“怎么做是他们的事,如何行事却是我们自己的事。齐律,我不会开导人,我只知道,再苦再难,依旧得活,何不放开心xiong?你会发现,外面天大地大……到那时,你才发觉,原来自己曾要耿耿于怀的,着实不算什么。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该用晚膳了。我去吩咐丫头将晚饭给你端来。”
“……宝姐儿。”谢珂转身时,齐律可怜兮兮的唤道。
“何事?”这样的声音,谢珂自然得回身查看。“……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然后齐律很是不客气的道。
谢珂:“……等着。”这人,她该如何待他,看他说的满心怒意,看他的样子似是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