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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怎么说?”
“只说是身体亏虚,又受了风寒。”红荆小声说:“昨晚睡下前我来看过,窗子都关好的,可是您瞧,这多半夜里嫌闷又给开了。夜里下雨.风又凉。”
多半是这个原因。
“孩子呢?”
“前院儿的七嫂帮着照看着呢、怕在这儿也过了病气、在隔壁那个七嫂就是昨天送饭的那个遂州当地女子,她穿着黑底绣火凰花的短衫和花裙,正哄那个孩子。小冬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叫什么,赵芷也只唤他宝宝。
七嫂说话的口音太重,她的话小冬顶多能懂个三四成.大多数都听不明白。她连说带比划、意思是她要去干话.孩子也喂过了。
小冬就把孩子接了过来,这孩子一点也不认生,吃饱喝足了精种正好.瞧见小冬,咧开小嘴就咯咯直笑。看着他,小冬有些欢喜,又有点心酸。这孩子啊将来只怕又是一个秦烈。可不是么.没姥姥没舅舅,没爹也没奶奶一一小冬感慨的摸摸他的头。
药煎好了,给赵芷喂了下去。过了午烧渐渐退了,只是人没有力气起不来身。可是这一天还没过完.晚间她又烧了起来。如此反复,直到第三天才算稍稍好转,人整整又瘦了一圈,眼睛都凹了下去。小冬再见着她的时候,简直快要认不了来了。赵芷不过比她大着两三岁、可是现在看起来却象是一个已经三四十岁的的人一样,头发枯涩,两眼无神。她的脸颊曾经丰润娇艳象桃花瓣一样,现在象被大风吹凋的干草。遂州本地没有什么更有名气的郎中,请了两位来,一位说的和家里那位郎中说的差不多,另一位说,多半还是受了惊吓,心里头不安。小冬也觉得,后一位的说法,或许更贴近事实。
小冬进屋的时候,赵芷拥着被子,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把脸转过去。
“觉得怎么样了?可好些没有?”
赵芷不出声,小冬问红荆:“药可吃了?”
“刚吃过了。”
赵芷忽然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小冬怔了下.看了一眼红荆。红荆会意地说:“我去看看水滚了没有。”
可她出了门并没敢走远,走出几步义悄悄的转回身来在门口听着。红荆听胡氏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赵芷病歪歪的.可若是她真有什么旁的想头,那可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
红荆出去之后.赵芷却半天没说话。小冬也不急着催问她。 “小冬,你说这世上,有鬼呜?”
小冬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话:“当然没有了。”
赵芷点点头、她声音嘶哑“我想求你一件事。要是万一我有什么不测求你照应我的孩子。”
小冬吃了一掠:“别胡说.你还年轻呢,又不是生了什么大病,再过两三天就养好了。”
赵芷只是摇头。小冬再劝她,她也不出声。
她从屋里出来,外头不光有红荆,胡氏也来了。两人走开了些、远离了屋子,胡氏才压低声音说:“郡主,回来得好生叮嘱一下照看她的人.我怕赵芷要寻短见。”
小冬悚然一惊。胡氏说的太有道理了。刚才赵芷话里那股绝望的意味。处处都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是,妈妈说的有道理,我没想到”可是:“赵芷舍得孩子吗?”
“按常理说.应该是舍不得.可是她这会儿又病了,就难说的很。再说,这孩子要是有你照顾.肯定比跟着她自己要好得多。唉,赵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要不是 家里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是啊,如果景郡王不谋反,一切当然不是现在是这样。父母出身是不能选择的,怪不得赵芷。可是章家的事究竟谁对谁错,小冬也无法断定。
胡氏看她眉头紧皱,想让她开心些,笑着说:“对了,李家派人送了礼来.一抬抬的摆在前头,您去看看吧。”
“送礼?”
好好儿的为什去忽然送礼来?
小冬去前头看了,李家差来的人十分恭敬客气,呈上礼单,特意说明:“那边放的六抬走给张子千张公子的。”
小冬扫了一眼,这单子左右对分,给张子千的竟然不比给他们的薄,而且十分齐全.还有四坛子陈年好酒。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李万河和张子千又没有交情一一好端端送这样一份厚礼.想做什么啊?
张子千从外头进来,他穿着一件当地人会穿的麻布短袍,乍一看倒象个当地人一样。不过这里的人多半肤色深,他却肤色白皙,这一点上完全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