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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的声线和唱功都非常好,低音沉稳,高音华丽,听不到对技巧的炫耀,只把那种寂寞的滋味一寸一寸煮进你的心里,让听者不由自主走进他的音乐世界,被他的声音牵引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像是有什么东西滑过脸颊,程赫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整颗心都被摘走,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可又不只是失落,这种感觉,陌生而又难过。
他思索了很久,才给这种感觉找个一个合适的名字,思念。
没错,就是思念。
他现在无比思念那个人,思念到哪怕只是想到他的名字,整个心就痛得连身体都要一起颤抖。
宝贝,我知道我错了,现在和你道歉,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程赫苦笑一声,他不是没有给唐尧打过电话,只是那个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柴智应该有唐尧新的联系方式,只是对方不肯说。
我知道我伤你伤得很重,如果我现在跪下来求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程赫摇下车窗,望着蓝天。方才还是骄阳似火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一朵浓重的乌云,风也大了很多,像是要下雨了。
宝贝,你在的地方是否也要下雨呢?如果是的话,不要怀疑,那一定是我悔恨的泪水。
邵奕辰正坐在办公桌前听几个助理的工作汇报,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接通笑道:“季度经营分析会这么重要的会议你也缺席,自己说吧,该扣多少薪水合适?”
“我要辞职。”
邵奕辰嘴角边的笑容消失,摆摆手让助理们先出去,等屋子里没人了他才接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要去找唐尧。”
程赫是个很坦荡的人,他从不认为犯错是件羞耻的事,只要他认为是自己错了,就不介意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错在何处。
邵奕辰皱皱眉,“那也用不着辞职啊。”
程赫:“我现在还没有他确定的行踪,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邵奕辰:“那就给你放长假,反正你也没休息过,就当这么多年攒的假一块儿歇了。”
程赫沉默片刻说道:“谢了。”
邵奕辰笑笑,“兄弟之间还用谢吗?只是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找?”
“只要有心,就能找到。”
邵奕辰想了想,“那我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挂掉电话,邵奕辰走出办公室,敲开雷蒙的房间。
雷蒙正在看几份合同,抬头望着邵奕辰,“怎么了?”
邵奕辰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就是一个深吻,等两人口腔里都没什么空气了,才恋恋不舍放开对方,又在他唇上狠啄了几下。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他紧紧抱住雷蒙,让对方感受着他胸腔里那颗为他而剧烈跳动的心。
雷蒙反手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肩窝上,望着窗外已经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的天空,轻声说道:“我也是。”
雨越下越大,由最初的缠绵细雨很快转为瓢泼大雨。雷鸣出门的时候没带伞,等到了医院,整个人就跟刚才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向护士问来了黎兵的病房号,据说这次黎兵伤的很重,那一枪虽然没打中要害,也让他住了一个多礼拜的重症监护室,昨天刚转到普通病房。
因为下雨没什么人来探视,走廊里很静,雷鸣的鞋里灌满了水,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的,很是响亮。为了不太引人注目,他只有脱了鞋子,一手一只,光着脚走路。虽然这样做的回头率更高,但至少不会引起病房里的注意。
黎兵这回住的是单人间,他正躺在床上休息,一位中年妇人坐在床头,大概是他的母亲。
雷鸣站在门外静静看了会儿,转身走进楼梯间,在台阶上坐下,就再也没动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他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觉得压抑在心底的悲伤越来越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不管怎么用力去捶打胸口都不起作用。
悲伤沿着心口一路向上终于蔓延到鼻腔,化作一股酸涩,从眼角满溢而出。
他把头深深埋进膝盖,依旧压抑不住那低低的啜泣声。
看到黎兵的那一刻,他的心就痛得不得了,就像被人用小刀用力的剜搅。
两个月不见,并未减轻一丝一毫他对那个人的思念,反倒在心里日积月累,越积越厚,直至化作一头猛虎,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咆哮着从他内心破栏而出,将他整个人都要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