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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林芝还是满脸笑容,心情极好,扛着锄头都能哼起歌谣来。冯洛焉跟随她去赶集,也能明显地体会到她的快乐。或许真是盼了那么多年,梦忽然成真,使她飘飘然。
“你哥下秧去了,那么那个程业哥呢?”冯洛焉好奇地问她。
林芝一愣,道:“你说程业哥啊,他每天也跟着我哥到田间去,打打副手什么的,毕竟……你知道,他腿脚不方便,下田可能很吃力。”
冯洛焉默然,当一个男人身体有残疾不能劳作时,总会觉得自己没用,他看那个程业哥总是那么沉默,可能是因为腿伤吧。
“他的腿……怎么弄的?怎么会瘸了?”
“我哥说……嘘,轻点儿告诉你,”林芝在大街上,神神秘秘地拉过冯洛焉,小声道,“程业哥的腿伤是为了救我哥落下的,在战场上被箭射穿的,后来没能及时治疗,就、就这样了……那箭,本是射向我哥的。”
她的话语里满是不忍与同情,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后,她对程业便更加关切,没有罅隙,真把他当做亲哥哥来看待。
只是半月后,冯洛焉却发现了林芝的异样,她看上去精神恍惚,郁郁寡欢,好几次走着走着,把锄头松开砸到了自己的脚背。
冯洛焉恰好路遇她,见她无精打采,又把锄头砸在自己脚上,一个人捂着脚板蹲在那里,赶忙走过去询问。
“林芝,你这是怎么了?”
林芝抬起脸来,眼睛竟然红红的,一脸惨白,嗫嚅了几下嘴唇想说些什么,终于摇摇头。
她一瘸一拐去了菜地,也不和冯洛焉多说,这使冯洛焉万分奇怪,十分不解。
这日头高升,烈阳当空,正午时分竟是很热。
冯洛焉煮了一锅薄荷茶,自己倒了一杯,喝几口又拿出玉箫来看,想起男人曾惊讶于他的那碗薄荷粥,不禁翘起嘴角。
好像……林河他们还在田间干活吧,那不是很热?干脆送些茶水过去吧。
他往陶罐里倒了些薄荷茶,拎起出门。
小南村的田全都挨着山,要不是下田干活,都没人会去那里。冯洛焉脚步轻快地走过去,远远瞧见了树下一坐一站的两人,不禁停下了脚步。
下一刻,手中的陶罐嘭的掉在了泥地里。
他怔住了,因为他看见林河……弯下腰去亲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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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副CP……林河哥很开朗的,虽然他打过仗,经历过血腥的洗礼。。保持一颗纯洁的心不容易啊……
45听见英雄(3)
浓郁的树荫遮蔽着那两人,留下一圈清晰的轮廓。
林河赤着双脚,裤腿一直挽到膝盖上,他一手端着碗,一手叉着腰,从侧面可以看见他弯起的嘴角,就这样坦然地对着坐在地上的男人笑。程业仍是面无表情,平静如水的样子,毫不掩饰地抬眼看他。只是相视,便有无数种道不清的滋味生出来。
林河与他说了句什么,笑得更开怀了,抬起胳膊用嘴蹭了蹭衣袖,猝不及防地弯下腰亲了一口程业的嘴角。后者浑身一震,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却是没有生气。
冯洛焉站在他们不远处,薄荷酒撒了一地,陶罐圆滚滚地在脚边打转。这个场景震撼了他,使他久久无法回神。
林河……亲了程业?他们、他们怎么可以……?
两个男人……怎么能亲在一起呢?
这个想法立即跳入了脑海,冯洛焉慌张地咽了口口水,随即想到,自己也是个男的,他还不是和萧大哥亲在一处,睡在一处么?
林河与程业也是睡在一处的……那么、那么难道他们……?
心砰砰砰地快要跳出胸膛了,冯洛焉咬着牙关拼命想使自己冷静,可愈发不能。
他自然不是傻子,明白这种事只能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所以其实林河与程业是那种……关系?
虽然、虽然自己也是这类人,但从不知道看见别人这样子做,是这么的怪异,下意识地令人觉得这种行为是荒谬离奇的。
夫妻……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才算是。那么像他们这种,两个男人呢?可不可以呢?万万不要说冯洛焉没有见识,他从小长在这荒村野岭,见过的人不多,至十三岁起,见过的男人就可以用十个手指掰着数出来。未谙世事时娘亲就撒手人寰,从未有人与他讲起夫妻之道,要么林芝和李棉偶尔几次与他聊到,不过也是些玩笑话,不走心的。他对夫妻观念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