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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宫灯在雪夜中几不可见地旋转着,燃灯光影摇曳中,霓凰抬起眼帘望进他的眼眸,在他温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在水一方(上)
这个新年穆霓凰过的格外惬意,不仅如愿以偿地赏了金陵冬日雪景,还跟着林殊和萧景琰打雪仗、堆雪人、放鞭炮、燃篝火、赏花灯,别提有多畅快了。
倒是穆深对女儿一直和男孩子在外厮混的事情颇为不快,但他向来不是个古板的父亲,这样的事情没有由头,他也难以放到台面上限制霓凰。而这般日子久了,他自然看得出霓凰的开心。
穆深与妻子鹣鲽情深,四年前,穆王妃因难产去世,只留下一双儿女,穆深悲痛之余,却更加疼爱穆霓凰与穆青,如今见到女儿日日开心快乐的模样,他竟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昨日又下了一层薄雪,今天却是个展晴天,许久不露面的太阳和煦地挂在天上。
穆深有事出门,由回廊来到前庭,远远就看见女儿在门前迎了林殊,陪着他一同走进来。
穆深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负手走过去。
穆霓凰先看到了穆深,忙走过来,搀住他,笑问道:“爹,你要出门吗?”
穆深边点点头,边去看林殊。
林殊忙揖礼道:“穆王爷。”
穆深道:“这段日子有劳林家少帅照顾小女了。”
穆深对他的态度一向淡淡,林殊也只好中规中矩道:“王爷言重了。霓凰冰雪聪明又通情达理,并没有什么小侄能照顾到的地方。”
穆深表情稍微缓和了些,道:“昨日朝堂上一议,林少帅于水军作战的见解甚是透彻;水战于南境军向来是短板,改日还要向林少帅请教。”
分明是被穆深夸赞了,林殊心中窃喜,却仍不敢大意。
他道:“穆王爷此言太折杀小侄了,请教万万不敢,若是王爷觉得小侄的想法有一星半点可取之处,还要请王爷指教。”
林殊一身石青色锦服,面目英气俊朗,行动利落潇洒。
穆深打量着他,心里不由默默一叹:林家小殊足智多谋文武兼备,确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少年英才,对霓凰也是格外上心,即便为父而言,若是这样一个年轻人来配他的霓凰,他竟也挑不出什么差池来,只是——只是他偏偏是北境脊梁赤焰军主帅林燮之子!当今圣上不能说不贤德,但也不敢说是昭明之辈,穆王府一个外姓藩王手握十数万南境大军,本已受到忌惮,当真结得起这门亲吗?
霓凰看父亲半晌没说话,怕他又要给林殊脸色瞧,不由得担心地眼巴巴瞅着他。
穆深轻轻一叹,道:“既然自称小侄了,再称我 ‘王爷’却是不相配。”
穆霓凰闻言甚是惊喜,忙向林殊挤眼睛。
林殊先是一怔,而后止不住笑出来,朗声道:“是,穆伯伯!”
傍晚时分宫中有皇家歌舞班子搭台在雨花阁的楼上表演,霓凰从未看过宫中歌舞班表演,甚是好奇,嚷着要去听,林殊和萧景琰遂都答应去作陪,三人就约在穆府见面。
萧景琰被一个穆王府的侍卫引着进了中庭的花园,远远就看见林殊和穆霓凰正在东边几株梅花树下立着说话。
青衣少年挺拔如松柏,红衣少女娇美如晓天明霞,此刻他们立在白色的梅花树下,萧景琰一时看的有些入神,觉得仿佛是一幅画。
霓凰海棠红色羽缎斗篷的毛领上落了两瓣梅花,林殊伸手拂掉它们,再顺手给她鬓角簪上一朵刚摘下的重瓣白梅。
红衣少女紧紧斗篷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掠起的梅花香散入青衣少年的鼻息,霓凰巧笑道:“好看吗,林殊哥哥?”
穆王府的白梅向来以玲珑素净闻名,但戴在红衣少女鬓上,竟显出那般明媚动人的光彩。
林殊目光有些痴了,回答也慢了半拍,咧嘴笑道:“我挑的,自然好看。”
霓凰嗔笑着,不服气地对他扮了个鬼脸,道:“臭美!那我偏觉得这一朵更好看,不信你来看!”说着伸手拉过另一段梅枝来。
萧景琰见状,不由得想起前几日上元节时,林殊仿佛跟班儿一样扛着梯子陪着霓凰满院跑,待到她爬上梯子挂灯时,林殊就扶着梯子立在下面痴看着她。萧景琰心想,豫津人小鬼大,说的倒也不错,所谓一物降一物,林殊这般骄傲不羁,也只有穆霓凰才能让他言听计从,生怕她有一点不如意。
林殊还未答话,霓凰就看到了萧景琰,她忙笑道:“靖王哥哥,你快来看!是这朵花好看,还是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