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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惟恐我会改行。我无所谓。”可能并不是巧合,他最终的头衔,理论化学助理教授,和诺伊斯在麻省理工学院多年里的头衔一样。
由于这金森已经转到别的领域,鲍林接管了理工学院X射线实验室。他的第一个办公室设在X射线实验室一角,只有一张桌子,在那里他可以直接监督他的第一个正式研究生的活动。他是一个来自得克萨斯的勤奋的青年化学家,名叫霍尔姆斯·斯特迪文特。鲍林开始准备他作为助理教授的第一门课程——“波动力学及其在化学上的应用”——他自己动手写了250页笔记。后来他把这些笔记改写成了一本书。
他把剩余的精力投入了自己的科研工作。和他通常的做法一样,他的大脑同时思考着几个问题。在离开欧洲前,鲍林和戈尔德施米特商议好,把他的德语博士论文翻译并扩充成一本关于光谱学的专着。这两位青年理论家通过书信完成了这本书,戈尔德施米特写了一些章节;鲍林写了另一些章节并负责最后的编辑工作。《线状谱的构造》一书在1930年出版。这是鲍林的第一本专着,但是已经明显地带有他无法遏制的自信:至少有一个评论家抱怨说,著者斩钉截铁的语气使人觉得在线状谱方面已经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可以学习了。其他的评论都持肯定的态度,这本书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
不过,与戈尔德施米特的合作纯粹是物理学上的研究,这使人对鲍林在加州理工学院的位置产生了疑问。在书出版之后,鲍林在化学系开设了基于这本书的一门课,但是只上了一次就被诺伊斯取消了。他告诉鲍林,密立根对在不对口的院系中开设物理课程很不满意,但是鲍林后来猜测是诺伊斯自己作出了决定,目的是让他专攻化学。
这一事件表明了诺伊斯内心的忧虑。鲍林的兴趣广泛,也许过于广泛了,包括理论物理。这没有什么不对——诺伊斯送他去欧洲的本意就是让他去学习新物理——但是现在他的计划是让鲍林把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化学上去,而不是改行去研究物理。
在从欧洲回来的前几个月中,鲍林一门心思钻研纯理论物理。量子力学令他着迷,而索末菲教给他的工具足以让他在这一领域内出人头地,特别是在美国,量子物理学家寥若晨星。另一方面,他看着诸如海森伯、泡利和狄拉克之类的科学家,用他们令人眩目的数学和哲学才华作出了重大的科学发现,令他望尘莫及。实际上,鲍林对这一竞争感到畏惧,这也许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他需要获得突破,而他意识到突破口在新物理和化学的交界地带。如果说美国的量子物理学家还只是凤毛麟角的话,那么在20年代末在美国能够把量子力学应用到化学上的科学家更是屈指可数了,而且他们之间的多数人是对化学抱有兴趣的物理学家。而鲍林是独树一帜的,他受的训练和世界观是化学家的,而同时又有渊博的数学和物理学知识。量子力学开辟了一个新天地,其在化学领域的应用也展现了一个巨大的新空间,特别是有关化学键的问题。这儿的大门敞开着,全部的宝藏等待有识之士来发掘,来扬名。鲍林回忆说:“我认为有可能把工作做得更为出色一些,但是不知从何下手。我预感到我可能在这一领域作出一番事业,而且可能性相当大,值得我为之去奋斗。”在回到加州理工学院几个月后,鲍林在给一个同事的信中写道:“我确信我不该被理论物理学的鬼火所迷惑。”化学才是属于他的,但这是一种被新的物理学改造过的新化学。
一旦确定了重点,鲍林的工作进展神速。例如,在化学键的问题上,他认为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鲍林觉得海特勒和伦敦在氢分子共振上的突破只是迈出了第一步,而他俩关于更为复杂的分子的尝试尚不能令人满意。他们毕竟都是物理学家,而不是化学家,所以不能指望他们把能量交换的概念与他们一无所知的浩如烟海的化学现象联系起来。尽管他俩先于鲍林成功地运用量子力学来解决化学键的问题,但是鲍林仍然有很大的余地来充实和修饰他们的创新思想。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为《化学评论》准备一篇长文。该文介绍了海特勒和伦敦在单电子氢分子离子化学键问题上的研究工作,并加入了自己的一些观点。对大多数化学家而言,这是他们首次看到量子力学在自己领域中的应用,也标志着鲍林以量子化学家这一新的角色登上了美国科学舞台。
然后,他作了一次勇敢的飞跃。在1928年春天他给《国家科学院学报》写了一篇注记,文中把海特勒和伦敦关于化学键的理论称作“简单的理论”,并说它“在简单的情况下与路易斯共享电子对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