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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理事们希望在捐出大笔金钱之前先清楚地了解一下这笔钱的具体用途。现在的趋势是,将数额较小的赞助分拨给由某一位科学家领导的具体的研究项目。理事们希望看到成果。当然这意味着基金管理人更严格地对项目进行监督,并能够眼光准确地从众多参与角逐的科学家之中挑出胜利者来。梅森相信韦弗的判断力。他对韦弗解释说,这就是他希望韦弗掌管自然科学部的原因。
韦弗吃惊得说不出一句话。这一工作的前景让他感到目眩和神往。在38岁时,这位脾气好,长着一张聪明面孔的实验失败者和中层学术经理人被请来执掌世界上最重要的科学赞助机构。他将拥有开辟新的研究领域的权力,成全或毁灭一个人的学术生涯,分配数百万美元的经费,甚至改变科学历史的进程。
他迫不及待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韦弗本人的独创思想可能很少,但是他善于发现别人的思想。他特别热衷于一种新的生物学。尽管他本人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但是他相信那里正孕育着一场科学革命,将诞生一种能够大大改善人类生活的新方法。和诺伊斯一样,他相信更为“成功”的自然科学——数学、物理和化学——其方法如果能应用到生物学上,将促成这一学科的一场革命。他把这称为“物理科学对生物科学的友好入侵”。
在谈及自己30年代早期的思想时,他甚至不用“生物学”这个词,先是称之为“生命的过程”,然后在1936年发明了一个恰当的名称:分子生物学。他对洛克菲勒基金的理事们说,这将改变我们对生命世界的看法。旧生物学关注的是整个有机体,而分子生物学关注的是单个细胞中的未知世界、新陈代谢的过程与单个蛋白质的结构。定量的测量将支持定性的观察。运用从化学和物理学中得到的普遍的自然规律,生物学将从野外走进实验室。在此,新一代科学家将运用令人匪夷所思的强大的实验设备,如X射线晶体学仪器、超高速离心器和日益强大的显微镜,来发现生命的本源。
韦弗并不是唯一抱有这种热情的人。20年代末,H·G·威尔斯和胡里安·赫胥黎出版了一本畅销书《生命科学》,通俗地概述了这一领域的科学,代表了一小批抱有同样观点的英国和美国科学家的思潮。不久,他们写道,“以超越我们想象能力的理论和实践知识武装起来的生物科学”,将可能“最终左右人类的发展”。科学家将“直接对遗传物质动手术,使未来的优生学成为可能的现实”。那时,人类将改良任何一个物种,包括人自身,就像改良小麦和玉米的品种一样。
韦弗将这一思想又向前推进了一步。他对洛克菲勒基金的理事们说,基于实验室的对生物学和心理学的研究工作,将揭示导致暴力、郁闷、失常和性问题的分子结构,从而帮助“人们使自己的行为理性化”。他说,从现在开始,洛克菲勒基金应致力于使用最有力的新兴科学技能来揭开人类身体和大脑的神秘面纱。理事们大多是保守派,他们被能发现社会动荡的根本因素这一思想打动了。他们全权委托韦弗执行他的这一名为“人的科学”的计划。从那以后,洛克菲勒基金不再赞助那些与生命科学没有直接联系的数学、物理和化学。
韦弗深知,新计划的成功取决于找到那些能够把各自的技能应用到新领域中去的化学家和物理学家。鲍林在化学上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近来又开始对生物化学问题发生了兴趣,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作为洛克菲勒基金自然科学部主任,韦弗上任后的第一批事情之一就是拨给鲍林两年各两万美金——足够鲍林支付五个博士后和一个专职助手的薪水,还有些余钱可以用来购买仪器、试管、晶体、胶卷、变压器和其他一些必需的专门设备。这甚至超过了鲍林因大萧条而损失的研究经费,同时也标志着两人长期互利合作关系的开始。
就加州理工学院而言,洛克菲勒基金有所侧重的资助方案有利也有弊。新的安排意味着天文学、地质学和数学、物理、化学领域多数的研究项目——与生物学和心理学无关的学科,将失去获得资金的机会。照韦弗的说法,一分钱也拿不到。甚至密立根也不能说服基金会来赞助他的宇宙射线的研究。但是,摩尔根的遗传学研究将获得洛克菲勒的慷慨资助,鲍林的研究同样如此。
在加入洛克菲勒基金会不久,韦弗就访问了加州理工学院,并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诺伊斯精心安排他参观了盖茨实验楼,并向他介绍有机化学发展的长期规划——他聪明地称其为生物有机化学——和自己的人才储备,特别提到了鲍林。那天晚上,韦弗在日记中写道:“诺伊斯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