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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
“小遥……她现在可好?”十方抬起头,凝视着身前的少年,眼光微妙地闪烁起来。再度提及这个名字真的需要些勇气,况且从少年刚才的话语中听出他并不清楚自己与程遥之间的纠结。
“娘……”吐出这个字之时,少年的唇有些颤抖,“娘在半年前已经去了。”
怎么会?!
心底原本的愧疚化作一阵阵悸痛,惊色满布的双眼渐渐失了所有神采,空洞起来,握紧少年双臂的手也因为痛到虚脱,无力地松弛下去。
我……还未来得及对你道一声——对不起啊……
看见十方的委顿,异羽自责地低下头去,喃喃,“都怪我,都怪我不好!娘是在玉碎滩为救我,被秦陵所杀!”
不料,少年原本想安慰的话语在十方心头又翻搅起一层疼痛的涟漪。
你是为了救他吗?这原本是个与你毫不相干的孩子啊!难道就因为他和我的联系,就让你屈辱半生,甚至赌上性命吗?你真的……太傻太傻了……
相比之下,我却是那么的自私和不称职,只为了自己的欲望与野心,弃你和这个孩子于不顾,甚至早已淡忘了他的存在。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因为情感被抽离,坚冷如冰的心本应该去慢慢温暖直至软化,没想到现实却是这般突如其来的一波又一波直截了当的冲击,终于被撞得裂痕斑驳,几欲崩散。也许是因为痛楚再也不堪承受,十方低喘着,用手紧紧扣住头颅,纷乱的发丝下面孔是猝死一般的苍白、狰狞。
“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少年惊慌失措,丝毫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看来期待已久的重逢却让父亲如此痛苦。
“我……没事……”紧咬住牙齿,十方凝神聚起身体里细若游丝的一点气力,极力克制着心底翻腾的波涌。吸纳、吞吐,不知过了多久,体内激荡的异波才渐渐平伏下来。
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莫名地一丝冰冷如同寒刺,迅猛却悄无声息地扎进心中,十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刚才调息之刻,只觉得心中一股力量拖拽着意识仿佛要反抗自己而出,几乎不能控制。即便这翻涌来得生猛,可也不应该是这般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爹,你还好吗?”眼见十方平复下来,异羽关切地伸出手去。指尖却在触及男子发丝的时刻蓦地停住。本是漆黑如墨的发丝在末梢竟已褪去深沉泛出银白来,在囚室里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为触目。
异羽深深呼出一口气,心底却不由轻叹了下。即便是靠着修为保持了三十多岁的容颜,可父亲终究还是渐渐老去,如果这次不是在夜哭相遇,那么重逢之日也许会变成渺茫。
“怎么会是这样?没意思,太没意思了!”一直在暗处窥探的那双眼中射出的光芒全是怨毒,左手无比恼怒地捶击在石壁上,几近发狂地咆哮起来,“不行!不行!这样太没劲了!我要想想办法……对,我来想办法让你们变得有趣起来,嘿嘿嘿嘿……”
第一百二十一章 林云
明石发出的光芒不会像灯火一样的跳闪,但正因为此,原本不大的囚室更让人感觉是死一般的沉寂,困顿的两人待重逢的激动退却,也有些坐不住了。
十方站起身来,仰望高过十丈的室顶,不觉摇摇头,开始在四壁处搜寻是否有暗门之类的机关。
相比之下,异羽反而不似他那般的急切,仍旧立在囚室中央,注视着父亲的每一个动作,眼中的欣喜挥散不去。有父亲在,不会有问题的,一定可以出去!少年头一次体会出,原来依赖一个人心底会这么踏实和放松。
在用剑柄试过壁面上并没有异物后,十方伸出手去开始在石壁上轻拍。“咚咚,咚咚……”有节奏的声音闷闷地响起,千篇一律地几乎没什么变化。
难道这里是个死室?
十方皱起眉,眼光冷峻起来。如果没有出口,那么这个密闭的空间中空气必会渐渐稀薄,他们两人恐怕撑不过三个时辰。面露难色,十方眼光不觉又转向之前已放弃了的室顶。虽然囚室不过五尺见方,并不宜御剑,不过这也难不倒十方,只见他微微调息,足尖一点地,两臂借着弹起的起势,攀住石壁径直往上,转眼就已附在石质的室顶之下。
因为高出石壁上的明石数丈,又没用白璧饰面,所以室顶显得尤为晦暗,完全是石质粗陋的原貌,却也更是显得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
翻手推过一掌,和料想的一样,除了震落些许碎石,室顶依然严丝缝合、不离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