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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才搬來,怕她亂跑也沒人認識,來認認門……臨時搬過來,還沒找到學校……」
蔣老師心系教育,一聽就著急了:「哎呀,那得快點找,都要開學了,小區周邊的幾所小學問了沒有……」
大人討論得如火如荼,旁邊一大一小的動作沒有人看見。小姑娘猶豫了幾秒,又看了一眼蔣序的臉,估計覺得他看起來不像人販子,最終還是接過了糖,又抬頭看著蔣序小聲且禮貌地說了句:「謝謝哥哥。」
真可愛,蔣序沖小丫頭笑了一下,心說這不比下午那個問題少年可愛多了。
一群人在門口聊了幾分鐘,女人堅持沒進屋,搖搖頭說「家裡還有人等著吃飯呢,要下去了。」
客氣了幾句,一家三口目送兩人下了樓道轉角才關上門,許亭柔把蘋果放在茶几上:「搬來的是一家三口啊,小姑娘真漂亮。」
她是聽到那句「家裡有人等」先入為主了。蔣序看了一眼桌上的蘋果,五六個,不算大,但黃澄澄的。他下意識接了個話茬:「不是,另一個也是小孩,跟我差不多大吧。」
蔣正華聽了還挺高興:「喲,那你暑假可得了伴了,約人出去打打球游游泳,多好。」
許亭柔呵呵兩聲,斜著眼睛看蔣正華:「蔣老師,你就攛掇你兒子出去撒野吧,下學期再給你考個五十名回來。」
許女士在這個家的地位和話語權無可撼動,這下蔣正華也不敢說話了,對著蔣序偷偷做個鬼臉後麻溜去洗拖把。蔣序心說這兩人操的什麼心啊,人家都不想和我說話呢。
想到這兒蔣序坐不住了,踱步到陽台上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常春藤,又忍不住低頭看了眼樓下。
樓下露台亮著燈,有微微的黃光一層一層暈開,照亮了半空中一小片夜色。
第2章 糖
鍋里的麵條已經被煮得微微發白,池鉞把面撈起來分了三個碗放好,又煎了三個荷包蛋,每個碗裡滴了點醬油和香醋,最小那個碗裡不放辣椒,放了紫菜和幾滴橄欖油。
家裡東西還沒完全收拾整齊,這已經是這種簡陋環境下能做出來的唯一湊合的晚飯。餐桌是前主人留下的,一張原木色的方桌,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池鉞把碗筷擺好,門「咔嗒」一聲響,母女倆進來了。
池芮芮蹦蹦跳跳地進來,撲過來一把抱住了池鉞大腿,池鉞拍拍她:「去洗手。」
三個人三碗面。上一任屋子主人給餐廳裝的是暖光,客廳里雖然還有幾個胡亂堆放沒來得及拆開的行李,但安靜的和從陽台吹進來的夜風讓整個場景有點。徐嬋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猶豫著開口。
「你的學校你舅舅已經聯繫得差不多了,寧城二中,你舅舅說和紹江一中差不多,是個好學校。」
池鉞也吃完了,抽出一張紙幫捧著碗慢吞吞喝湯的池芮芮擦掉額頭上的汗,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
因為抬手給池芮芮擦汗的動作,池鉞右手手臂上那條猙獰的傷疤就毫無遮攔地落到了徐嬋眼睛裡,她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問:「你的傷要不要再去醫院看看?」
這次池鉞回答得很快:「沒必要。」
徐嬋張了張口還想再勸,但她太了解自己兒子的性格,張了幾次口,最後只是低聲道:「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小鉞。我們都搬家了,都會好的。」
池鉞深深吐了一口氣——最後一次,都會好的。
這應該是自己家庭版的「來都來了」「大過年的」,突出一個好聽但沒用。
他想說這已經是你不知道說的第幾個最後一次了,你根本沒辦法保證的事為什麼要一遍一遍的說呢。
但看著徐嬋微微發紅的眼眶,他最終沒有對這句話有任何質疑,只轉而問:「池芮芮呢?」
聽到自己的名字,池芮芮抬頭看了一眼。
「她七歲了,應該上小學了。」
「……她的學校估計還得慢慢找。」
徐蟬有些發愁:「幼升小比較麻煩,本來在紹江已經報好名了,現在得把學籍轉過來,體檢啊居住地啊,還有戶籍證明都得重新補交。而且她的身體——」
說到這句,徐蟬突然又停住了。
突兀的沉默中,池鉞點點頭,神色如常:「知道了,你去上班吧。這些我去幫她弄。」
徐嬋點點頭不再說話,扭頭和池鉞一起去看池芮芮。池芮芮喝完最後一口麵湯放下碗,從一旁抽了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疊成小方巾擦擦嘴,擦完了才扭頭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