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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對象也挺好的。」陳哲徹與他說。
但溫故總是面露迷茫,他看著遠方虛無的一點,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該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陳哲徹啞然,無聲嘆息。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好轉,可命運似乎就像詛咒那樣在應驗,始終不肯放過他。
溫歸終究沒能熬過他讀大三那年的秋天。
黃葉堅韌地懸掛在枯枝上,終究還是被冷風掛落在地,歸於塵埃。
第77章 成長
溫故已經不記得當時模擬法庭結束,他是以何種狀態面對溫琦深的電話的了,只記得當時他買機票連夜趕回雲城,在爸媽和親戚的痛哭聲中,見到了妹妹的最後一面。
四周都很吵鬧,他緊緊攥著溫歸的手,只能蒼白無力地重複說:「別走,哥哥捨不得你。」
溫歸的臉色在燈光下異常慘白,可她卻露出微笑,勾住他的小拇指,「哥,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是你,我最捨不得的也是你,所以你不要難過,你要一直開心。」
溫故的眼淚打濕了床鋪,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流淚,他總是拼命想抓住些什麼,留下些什麼。可他愛的人總是要匆匆離他而去,他永遠失去了他最愛的妹妹。
那一周他陪著父母親戚處理家庭里里外外的瑣事,直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後,他才獨自回到老房待了許久。他坐在地上,腦袋靠著床,無盡的痛苦與悲傷將他裹挾,讓他陷入情緒的牢籠里無法自拔。
他非常想要流淚,可是這些年他見證了太多的離別,邵哥家小狗十六的壽終正寢,妹妹的離去。
他眼淚已經流幹了,再也流不出來了。
再次回到北京,陳哲徹和他碰了一面,已經得知情況的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抱住他,拍了一下肩膀。
溫故深吸了一口氣,既是對陳哲徹說,也是對自己說:「我沒事,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完成。」
陳哲徹一直和他保持著聯繫,後來見溫故漸漸走出來了,又幫他聯繫上了陸探戈和余巷他們。
時間匆匆流逝不停歇,轉眼曾經高中一起發瘋的人都大學畢業,步入社會開始工作了,溫故選擇留在北京的律所工作,而陳哲徹也混在這裡的一家報社寫寫新聞稿。
有時陳哲徹看溫故沉默著不說話,總喜歡像曾經那樣戳戳他,打趣兒道,「喂,說兩句,我都怕你抑鬱了。」
表面上是開玩笑,實際上他是真害怕溫故抑鬱了,因為很長一段時間,溫故都表面上裝的熱情活潑,內心卻是封閉的。
可他又拎不清,因為溫故通常是情緒不高,非必要不和別人打交道,總獨自一人待著發呆,但又一直在不停歇的往上走。
仿佛只要永遠在路上,就會忘記疼痛。
陳哲徹還是和以前一樣熱衷於八卦新聞,偶爾和女朋友煲個電話,他雖也是同齡人,卻明顯感受到溫故漸漸變得成熟了很多。
在他還在摸魚兒,懷念大學的美好時光時,溫故已經混的相對風生水起,成為圈子裡備受矚目的年輕律師。
工作之餘,溫故偶爾會獨自一人去雨林去草原旅行,別人都以為他在放鬆,只有陳哲徹明白,他或許是想一個這輩子都忘不掉的人。
在那個蟬聲喧囂的熱夏,男生安靜地回頭,對那扇充滿故事的大門。
說了再見。
於是大門緩緩地關上。
第78章 婚禮
「灰樹葉飄轉在池塘
看飛機轟的一聲去遠鄉
光陰的長廊,腳步聲叫嚷
燈一亮,無人的空蕩」
八年後,三月十七日,北京。
陳哲徹剛從報社出來,就看見那人伸著長腿,靠在車旁邊發呆,絲毫沒受不遠處音樂噴泉表演的干擾。
側面角度看過去,溫故的鼻樑高挺,下頜線利落,微抿的薄唇給人一種疏離冷漠的氣場。
陳哲徹看到的第一眼,差點錯認成了另個人,甩掉想法剛想喊他,對方就和心電感應到一般回頭,於是他改口道,「久等了久等了,陸探戈說她已經到了。」
「餓不死你。」溫故輕輕一笑,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
此刻他發小才重新變回了他熟悉的模樣,陳哲徹搓搓發涼的手指,鑽進副駕駛,「大忙人,你今天能這麼早出來?不是說最近有個涉及醫療的大案子嗎?」
「解決了。」溫故踩油門直接前往西餐廳。
陸探戈這個月因為教師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