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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将那未曾谋面的玉寒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而睿帝端坐朝堂看着一干人等在大殿之下言之凿凿、口若悬河便只觉得好笑,那人与温良恭顺、端庄娴雅可是半点不沾边的,若说是顽劣非常,狡黠聪慧那还差不多。不过,他也不打断底下众人的言语,就这么淡淡地含着笑意看着他们说,看得众人皆有些心下惶惶了,才一招手,由梁公公鸣了玉锣将早朝散去了。
才出了琼泰殿,齐凤臾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合鸾殿,那人已经关了好些日子了,也不知究竟如何了。他忍了这些天不去理睬这人,可到如今还是耐不住了,那人性子烈,可不要想不开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来。
然玉寒在合鸾殿里待得好好的,简直好上天去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比乖顺。她来到这合鸾殿,不消一刻钟便霍然开朗:人活一世不过是一场戏,她演的恰巧是那出偷龙转凤,玉寒终是玉寒,玉暖终是玉暖,从今以后玉郎中久病卧榻,三小姐凤冠霞帔加身,四少顺理成章地消失于人前,玉寒顺理成章地入宫为后,真真是两处妥当。想不到自己当初设的一个局,阴差阳错竟成就了玉家的表面风光。
人都被她撤了下去,独自一人坐在地上,虽有些寒气,却教她清醒了过来:黄粱一梦,终有尽时。她自地上站起身来,墨紫色锦衣裙摆及地,出手推开那合鸾殿的窗,外面是大好春光。合鸾殿没有人看守,当然也不必有人来看守,因为她逃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世奔波不若一世幽禁,更何况她不能逃,暖儿、玉家成了齐凤臾要挟她的筹码,她若是逍遥而去,那便有人要驾鹤西归。
邳州很快就要开战了,齐博臾一旦痊愈便是南北两方人马大战之时,可如今轮不到四少出面了,玉寒愤愤地想着,越想越觉得荒唐:原来有时候战死沙场是那般快意的事情,比囚困于这堂皇的凤阙要好过太多
她正要苦笑,却见两只凤尾蝶自眼前飘过,是了,已是四月天气,正是草长莺飞时,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甚好。脑海中悠然浮出那秋日御锦园里的一聚:金冠束发的男子纵身擒蝶,那一瞬,熏风拂面,秋意不由得暖了,然此刻!那人以一句话、几口人,便教她在这阳春天气里犹如身置寒冬。
遥遥地传来梁公公的尖细嗓门,亘古不变的那几个字:“陛下驾到——”如此的余韵悠长,听在耳里竟觉出几分与平日不同的感觉,待到那人真真站在自己面前,这才将这人与那日的男子重叠起来,但又似乎无论怎么费劲都重叠不起来。
“大婚定在五月十八,还有一个半月左右的时日,你好生准备准备吧。”那人以帝王之姿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倨傲冷淡。他将自己笼在他的身形之下,面无表情地吩咐着,玉寒这才觉出此人很是高大,竟比她高了一个头有余,修长的影子被门外几近璀璨的阳光投射到了地上,很黑,盖住了自己的。
齐凤臾看着眼前的消瘦少女,心如刀绞,可断然不能放这人出去,如若她一骑红尘踏过邳州边界,后果不堪设想。玉寒则是低垂着头的,传说中的低眉顺眼应该就是如此了,只她从未料到自己也有如此逆来顺受的一天。仰望龙颜教她无所遁形,她无法忍受这种处于极端被动的境地,于是固执地低着颜面,故而也见不到睿帝怜惜无奈的眼光。
待梁公公尖细的嗓音重新消失在这空空荡荡、堂堂皇皇的合鸾殿,她抬起头,所见的不过是一个挺拔异常的背影,由一干人等簇拥着远远离去,毫不犹豫
而齐凤臾出了合鸾殿便再也伪装不住那人前倨傲不屑的模样,一脸的落寞,梁公公跟在他身后,瞧见自家主子周身寂寥的情状,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何苦来哉!
第五十九章 云翳浓
卫布耶最近有些不对劲,丝露给他抚琴的时候时常觉得这人在出神,清朗的眉宇间总是一派若有所思的态度,却又因了这人一贯的清雅幽静而教人辨不清究竟在想些什么。
卫布耶在饮酒,奈何酒还是从前的酒,滋味却不是原来的滋味,只因人不是原来的人。从前有四少陪着喝酒,那是畅快非常,把酒谈天好不快活,如今那人却重伤修养,因了他家阿姐的大婚玉府如今已是不得随意进出,也不知他好些了没有,卫布耶对此十分担忧。
重伤?卫公子执杯的手停住了,他前几日瞧见四少的时候,那人虽有些浑浑噩噩却真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模样。那跑回家的样子活像只兔子,他要是受伤那大街上有几个不是快死的?几个词盘桓在他的脑海里:玉家、良玉神目、大婚、久病的玉寒、受伤的四少
他知道司空大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