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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跑?都给我回来!”结果遭到对方的喝斥:“咋呼什么!暴露目标枪毙了你!”接着,就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前来问张团长是哪部分的,并说他们是新六军警卫营的,正在保护参谋长突围。张团长在黑暗中又惊又喜,忙说我们是五十师的,也在奉命突围,接着就示意部队开始动手。这股国民党军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全部当了俘虏,包括企图突围的新六军参谋长黄有旭。
第十一章 辽沈战役:死亡的开端(38)
新六军军长李涛和第九兵团参谋长杨盤一直跟着廖耀湘,但是一伙人跑着跑着就被冲散了。李涛不化装则已,一化就把自己弄成了乞丐模样,他穿着一件女式旗袍上衣和一条花棉裤,居然在混乱的战场上没有受到盘问。也许他迷失了方向,连续跑了十几天,依旧还在战场内转着圈,最后他被十纵二十八师通信营的哨兵注意上了,引起这位解放军哨兵怀疑的依旧是他的南方口音。尽管哨兵在他的包袱中搜出一支钢笔和一枚印章,但李军长依旧在装疯,他抓起高粱米饭胡乱往嘴里塞,一会儿说自己是沈阳难民想回锦州的家,一会儿说自己是铁岭县府的文书想回湖北咸宁的家。盘问他的解放军干部让他写出铁岭县府科以上人员的名字,他写不出来。当解放军干部问,你觉得黑山这边的仗打得怎么样时,李军长一下忘记了自己的乞丐身份或者是文书身份,军事术语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战术颇佳”,“运动神速”,“炮火猛烈”……解放军干部又向他要身份证件,他竟然说“丢在胡家窝棚”了——无法自圆其说的李涛,终于无法掩饰下去,他说自己是新六军参谋长丁一安,并且要求换上军装。换上军装,吃饱了饭,他看着一直陪着他的解放军干部说:“我不是丁一安,我是李涛。”与李涛走散的兵团参谋长杨盤几乎逃到了沈阳,在距沈阳还有十五公里的地方,他听说沈阳也不行了,于是掉头往营口跑,想从营口乘船逃回关内。走到黑山以东的一个路口时,他被解放军哨兵发现并拦住盘查。杨盤自称是在锦州被“解放”的一名文书,还拿出一张上面贴有他的照片的“解放证”。解放军哨兵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和上级发下来的需要特别注意的某个人很像,于是把他带到机关继续盘问。杨盤一会儿说自己是个散兵,一会儿说自己是个上士,最后在照片的比对之下,他承认了真实身份。
在胡家窝棚以西,当新三军军部受到攻击的时候,包括警卫部队在内,所有的官兵几乎没做任何抵抗就开始溃逃。当时,新三军军长龙天武和新一军军长潘裕昆正在一起,两人头天晚上谈到半夜,忧心忡忡,情绪低落,都觉得已经没有任何出路。派去探查周边情况的侦察队回来说,只有右前方大约有*的一个纵队。但是,二十七日拂晓,远不止一个纵队的解放军官兵冲了过来。新三军司令部里很快就没有人指挥了,右翼的新一军防御线也随即被冲垮。解放军官兵将两个军分割开,然后发动猛烈的攻击。新一军代理参谋长陈时杰记述道:“新一军整个主力被分割在周围约四五公里的环形零散村落上,解放军的包围圈如同一条不断的铁链子。我军虽然不断地从包围圈内外发动逆袭,但终于无力打断这条坚固的铁链。最激烈的战斗,是在前后孙家窝棚一带,被包围的新一军主力就在这里。”在孙家窝棚村里,新一军主力五十师凭借着村庄里的房屋和围墙进行抵抗,尽管攻击的解放军不断喊话要求他们投降,但是均被拒绝,于是整个孙家窝棚招致毁灭性的炮火打击,五十师很快就被歼灭了。潘裕昆和龙天武决定放弃指挥逃离。
两位军长相依为命地开始了亡命之旅。他们带着几个人乘一辆吉普车和一辆装行李的卡车向沈阳方向跑。过一条小河时,两辆车都陷在泥水中,两位军长丢掉汽车和行李徒涉过河。跟随他们的,还有南京国防部派到东北“剿总”的少将参议郭树人——“水深没膝,河面结有一层薄冰。过河后,寒冷打颤。因裤管和皮鞋内都灌进冰水,走路时哧哧作响,我俩成了落汤鸡,退逃大为不便,龙天武仅夹军用皮大衣一件,我只提皮包一个,此时只有护兵一名跟随。”黄昏时,在混乱的战场上,两位军长在一个小村庄附近收容了属于自己司令部的几十名官兵,他们一起展开对空联络板,朝着乱飞的空军侦察机挥手,但是侦察机像没有看见他们似的飞走了。两位军长只有继续逃亡。一路上,他们不断地收容溃兵,还收容了身边已没有任何部队的暂编五十九师师长梁铁豹。所有的公路和村庄都有可能朝他们射击或者盘查他们的解放军,因此他们没日没夜地在荒野上奔。二十八日黄昏,他们竟然成功地走到新民火车站,并且顺利搭上一列开往沈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