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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師,」林巋然臉上的笑容都要掛不住了,「容我提醒,那是我的花田。」
盛之尋不屑道:「花?我以為是荒廢的菜地,只見到營養不良的葉子,看不到一朵花。」
「……」林巋然不說話了。
林巋然是惜花人,在港島時,他家中別墅就有一座很漂亮的玻璃花房,屋前屋後更是載滿了各種綠植。後來他工作重心轉移到京城,特地把自己最愛的花種從港島空運而來,又親手栽下。
但奇怪的是,那些在港島開得鬱鬱蔥蔥、四季常青繁花似錦的花,到了京城卻憋不出一朵花苞。
姜樂忱腳受傷了,走得慢,林巋然陪在他身邊慢慢往院外走,邊走邊給他指自己栽種的植物。無一例外,長勢都不樂觀。
「也不是每株都不好呀。」姜樂忱為了安慰他,指向院門口爬滿一整面牆的爬藤植物,院牆的角落,大黑狗正老實地趴在植物下面,有一搭沒一搭地甩尾巴,「那個就長得很好,我剛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那是爬山虎吧?那麼綠,看起來很健康啊!」
林巋然苦笑:「那不是爬山虎,它叫『使君子』,是我最喜歡的花。」
姜樂忱:「……呃。」
使君子每到夏季盛放,一根莖上往往會有十幾多、乃至幾十朵花,深紅淺粉米白色的花朵層層疊疊擠壓在一起,花開如瀑。
可這麼一株理應「爆花」的植物,移栽到京城後,卻在烈日下不見一朵花苞,只剩下綠葉爬了滿牆。
「應該是水土不服吧。」姜樂忱沒種過植物,曾經他在街邊買了一小盆仙人掌,每周堅持澆水,就這麼養了兩年,才發現仙人掌是假的。他想了想,「導兒,你知道有種貓咪的品種叫『無毛貓』嗎?顧名思義,這種貓咪渾身上下沒有一根毛髮,就連鬍鬚都沒有。但是很多生活在亞寒帶地區的人養了這種貓之後,發現貓咪居然『逆反』了,開始長毛了!原因很簡單——天冷,貓咪為了禦寒,所以會長毛。動物會根據溫度長毛,植物也對溫度濕度有自己的喜好嘛。」
港島的氣候和京城差距太大了,港島濕潤,全年溫暖,一年四季都能被鮮花簇擁;而京城四季分明,嚴寒酷暑,很多花移植過來就會水土不服。
即使再精心呵護,也無法綻放出美好的花。
不是花種不好,也不是土壤不好,更不是種花人不用心——只是它們「不合適」罷了。
夜風吹拂,院牆上綠葉輕晃,發出沙沙的聲響,那聲音非常動聽,穿過月色撩動心弦。
名叫happy的大黑狗打了個噴嚏,懶散地在葉子下翻了個身,腦袋枕在花壇的基石上。
這是一個美好到讓人有些目眩神迷的夜晚。
姜樂忱看向站在綠葉牆前的林巋然,說:「導兒,謝謝你邀請我來看你的作品。」
林巋然預感到了什麼,也定定回望著他:「這不止是我的作品,也是你的作品。」
「您要這麼說的話,那編劇、攝影、製片和兩位主演老師可就不幹了。」小姜眨眨眼,「我確實演的還不錯啦,但是在這部電影裡,我只是構成它的一個符號,我可不敢邀功啊。」
「我說的不是電影。」林巋然開口,聲音沙啞,「我說的是那幅照片。」
那幅照片——那幅懸掛在展廳中央,名叫《小狗》的照片;那幅只展出了一天,就被林巋然摘下,私藏起來的照片;那幅讓他通過鏡頭,意識到自己感情的照片;那幅赤裸裸地剖白自己的照片。
上一次姜樂忱裝作看不懂他的示好,委婉地跳過了這個話題,可林巋然卻不死心。別人都說他溫柔又紳士,因為他做事向來留三分餘地,但這次他卻逼著自己踏出這一步,把三分餘地都耗盡。
想到這裡,林巋然啟唇,說出那句縈繞在心頭許久的話:「小朋友,我鍾意你。」
「……」夜風沒有送來姜樂忱的回答。
這個答案其實林巋然早有預料。在這種時候,不回答就是最終的回答了。
「小姜,其實按照我一貫的性格,是不會把這種話直接說出口的。因為我擔心一旦說出口了,你拒絕之後,那麼咱們未來相見會很尷尬。畢竟這部電影還要繼續做宣傳,如果因為咱們之間的私事,傳出導演和演員不合的醜聞,那對整部作品來說都是很糟糕的。」
姜樂忱輕輕眨了一下眼:「那你為什麼還要說呢?」
「因為不甘心吧。」林巋然苦笑一聲,「藝術家分為兩類,一類覺得世界不會再好了,一切都是黯淡的;而另一類對世界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