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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可良看着她,不由地笑起来,他放下鱼头,拿起一只田螺,使劲地吸起来,故意发出很响的吮吸声。
突然间,两人都意识到,他们再也找不到从前那种感觉和气氛,一身斯文打扮的高可良,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无拘无束,不修边幅的高可良,他从前滑稽可爱的动作,在今天却无法再引起她发笑,反而显出了几分做作,令她不忍目睹。
“我们还是喝酒吧!”
她把田螺放下,用湿餐巾抹了抹手,分别为自己和他倒满两大杯的酒。然后,端起她面前的杯子,没有看他,一口气把杯子中的酒咕嘟地喝个底朝天。
她不喜欢酒中那股辛辣味,只有大口大口地喝下,才能不让舌头受到刺激。
“现在,没有什么值得慢慢去品尝的了。”
喝完,她含糊地自言道,高可良默默地望着她有些激动的举动,他有些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一杯美酒酝酿了那么长的时间,只是在一瞬间,便从杯中冲入肚子,就像一段精心培养的感情,最终无疾而终,如果再去慢慢品尝那其中的滋味,也只能品尝到苦涩。
“再来一杯——”
她又为自己添满一杯,他没有阻止她,任她继续喝。
他有些惊讶,什么时候起,一向拿得起放不下的她,一向柔弱依赖的她变得如此豪气冲天。
“师秀,你没事吧?”
“我没事,看到久别重逢的朋友,心里高兴,真的,我真的没事!”
那段挣扎灰暗的日子里,她心中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洗涤稀释,渐渐地,变淡。
“我想起一句话,在某个时候需要某个人,就象需要一顶降落伞,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出现在你的身边,你就可能再也没有需要他的机会了。”师秀低声说。
他听了,心里一震。
这些年,在他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她;而在她最需要人鼓励支持的时候,他又不在她的身边。
她无声地笑了,笑容中有些酸楚:
“你确实变了!过去,我和你在一起时,你的头发总是很长,顾不上梳理,三四天也不洗头,满头的头皮,可以上电视做洗发水广告。有时,当着我的面,坐在桌前,猛抠头发,头皮纷纷扬扬地飞,就像雪花纷飞一样,让我躲闪不及。”
她笑起来,眼睛却是潮红,有些湿润:
“你那长长的指甲,无暇顾及,总是我终看不过眼,抓过来,修理一番。你就像个顽皮肮脏和劣性不改的孩子,总惹我哭,让我伤心难过,让我烦恼,但是——我从来没有真正嫌弃过你,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像个男人一样成熟起来,但是,你常用一句话来堵我的口:本人秉性难移!现在回头看,并不是那么回事,应该说,自己秉性他人难移,自己可移。是吧?”
看着坐在她面前的他,头发修整得有型有款,每一只手指的指甲修剪得短短的,甚至,以前总是“锋芒毕露”的鼻毛,也可以做到“财不外露”了,更不用说那一身名牌服装领带,整个人比从前更帅更充满朝气,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俨然是个成功者。
他听了,现出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
师秀困惑地摇了摇头,在心里,她已经否定了她和他从前那一段感情,或者说,他没有真正爱过她?
和她在一起,他从来不想改变自己,现在,离开她以后,他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改变的吗?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力那么大,这才是爱?一
一种很沉很重的挫折感涌上她的心头,她不得不承认,她所做的努力都失败了,她输给了那个女人,她不得不佩服她的对手。
“你可以对我说句实话吗?你曾经有没有真正爱过我?是爱而不是喜欢?”
师秀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他回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回答。
“有,是爱,不是喜欢!”
说完,他的心挣扎了一下,眼睛承受不住她那探寻的目光,眨了眨眼睛。
师秀的眼帘随之垂下,移向酒杯,她把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一扇心门徐徐地拉上,高可良好象已经听到了这扇心门合上时发出的呻吟声。
她又笑了,无声地冷笑:
“你以为我只是一本安徒生童话书?你从来没有认真地去阅读过,其实,我清楚你的梦想和野心,实际上,你一直迫切需要的是一本发财指南的书,而那个女人就是一本这样的书,她可以帮助你实现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