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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读书童,啊,老天,不要。
蒂莫尼先生是个老人,但他说起话来像朋友,我可以对他讲心里话。爸爸从来不像蒂莫尼先生那样对我说话,他只会说“啊呀,唉呀”,然后便去长途散步了。
帕特。西恩舅舅告诉外婆,他不想再让我帮他卖报纸了,他可以雇个更便宜的男孩。他认为我该把星期六上午挣的六便士分给他一份,因为没有他,我别想找到这份朗读的活儿。
住在蒂莫尼先生隔壁的一个女人告诉我,我敲门是在浪费时间,马库什拉在同一天里咬伤了邮递员、送奶工和一个路过的修女,蒂莫尼先生却忍不住哈哈大笑。当狗被带走关起来的时候,他却哭了。你咬伤邮递员和送奶工没关系,但咬伤了去见主教的修女,而且狗的主人又是个有名的佛教徒,威胁着周围虔诚的天主教徒,主教就要采取特别措施了。蒂莫尼先生知道这事后,又哭又笑,闹得厉害,把医生招来了。医生说他已经完全失去记忆,就用车把他送到了“城市之家”,那里专门收留无助和发疯的老人。
我的星期六便士就这样没了,但是不管有没有钱,我都要给蒂莫尼先生朗读。我在街道上等着,一直等到隔壁的那个女人进了屋,我从蒂莫尼先生家的窗台上爬进去,拿出那本《格列弗游记》,然后步行几英里,来到“城市之家”,好让他别错过朗读时间。大门口的那个人问:什么?你想进来给一个老人读书?你在愚弄我吧?趁我还没叫警卫,赶快滚出去。
我可以把这本书留给其他的人,让他读给蒂莫尼先生听吗?
留吧,看在耶稣的分上,留吧,不要来烦我。我会把书送给他的。
接着,他一阵大笑。
妈妈问: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闷闷不乐?我告诉她帕特舅舅不想要我帮忙了,还有,他们把蒂莫尼先生投进“城市之家”,仅仅因为他的马库什拉咬伤了邮递员、送奶工和一个过路修女时,他在笑。她听了竟然也笑了,我只好相信这个世界全疯了。然而,她说:啊,对不起,真遗憾,你丢掉了两份工作。你不妨继续去兄弟会吧,避免让小分队———更糟的是,负责人高瑞神父———来找咱们的麻烦。
德克兰吩咐我在他面前坐下,要是有什么不恭行为,他就扭断我的脖子。只要他是“最高位置”,他就要监视我,绝不能让我这样的小垃圾断送了他的油毡纸生涯。
妈妈说她爬楼梯有些困难,要把床搬到厨房来。她笑着说:等墙都湿了,雨水又流进屋,我再搬回索伦托。学校放假了,只要她喜欢,就可以在厨房的床上一直躺着,不必起来为我们做饭。爸爸生着火,烧了茶,切了面包,督促我们洗脸,然后让我们出去玩。要是我们喜欢,他允许我们赖在床上,但在不上学的时候,你别想赖在床上,我们一睡醒就会跑到巷子里去玩。
然而七月的一天,他说我们不能下楼去,只能待在楼上玩。
为什么,爸爸?
别管,就在这儿和小马拉奇、迈克尔玩,等我通知你,你才能下楼。
他站在门口,防止我们下楼。我们用脚把毯子顶到空中,假装我们是住在帐篷里的罗宾汉和他的好汉们。我们逮跳蚤,用指甲把它们挤死。
这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小马拉奇问:爸爸,妈妈又有新宝宝了吗?
啊呀,唉呀,儿子。
我年龄大一些,所以我告诉小马拉奇,把床放到厨房就是为了能让天使飞下来,把宝宝留在第七级楼梯上。可是小马拉奇不明白,因为他还不足九岁,而我下个月就满十岁了。
妈妈和新宝宝躺在床上,宝宝长着一张大胖脸,浑身通红。厨房里有个女人,身穿护士服。我们知道她是来给宝宝洗澡的,宝宝要跟天使走那么远的行程,总是挺脏的。我们想搔搔这个小宝宝的痒,但是她说:别,别,恁们可以看他,但别动手。
别动手,护士们总是这么说。我们在桌旁坐下,喝着茶,吃着面包,看着我们的新弟弟。可他竟然不睁眼看我们一下,我们索性出去玩了。
几天后,妈妈下了床,搂着宝宝坐在炉火旁。他的眼睛睁开了,我们搔他的痒时,他便格格格地笑个不停,笑得肚子都晃起来,惹得我们也大笑起来。爸爸搔着他,唱起一首苏格兰歌曲:
啊,啊,别搔我的痒,乔克,
别搔我的痒,乔克,
别搔我的痒,
痒啊痒啊痒,
别搔我的痒,乔克。
爸爸有了工作,所以布瑞迪。汉农能随时来看妈妈和宝宝了。一次,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