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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
回家找你妈妈去吧!
这不是我们的家,在这里没有在罗登巷的楼上意大利和楼下爱尔兰住得自在。拉曼回到家,要躺在床上看书或睡觉,我们得保持安静。我们得待在街道上,天黑了才能回来。回到屋里,没有什么可做的,只好睡觉。要是有蜡烛或煤油,我们才可以看看书。
妈妈催促我们上床睡觉,然后,她就端着拉曼睡前的最后一缸茶,爬上阁楼。通常,在她爬上去前,我们就已经睡着了。但有些夜里,我们听见他们在说话、咕哝、呻吟。有些夜里,她根本就不下来,让迈克尔和阿非睡在那张大床上。小马拉奇说,她夜里待在上面,是因为摸黑爬下来太困难了。
他只有十二岁,还不懂。
我十三岁了,我想他们是在上面兴奋呢。
我知道兴奋是怎么回事,我知道那是罪过。但是,假如它是在梦中发生的,又怎么能算是罪过呢?在梦中,利瑞克电影院银幕上的美国女郎穿着泳装、搔首弄姿,弄得我醒来时身体不停抽动。在奥狄先生冲你大吼过第六诫“不可通奸”后,你明明很清醒,却像利米国立学校的男孩说的一样自己偷偷做,那就是大罪一桩了。通奸就是不纯洁的语言、不纯洁的行为,就是“龌龊事”。
一位至圣救主会的牧师在向我们大喊大叫第六诫,他说“不纯洁”是极其严重的罪过,严重到贞女玛利亚会为此扭过脸流泪。
她为什么要流泪,孩子们?她流泪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害了她挚爱的圣子。当她俯瞰那漫长而恐怖的时间之景,她惊恐地看到利默里克的孩子们正在亵渎自己、污染自己、骚扰自己、虐待自己,弄脏自己年轻的身体,这年轻的身体可是圣灵的庙宇啊,于是她流泪了。我们的圣母为这些令人厌恶的行为流泪,她知道你们每自渎一次,就是把她挚爱的圣子再次钉上十字架,就是又一次把荆棘冠锤进他的头颅,就是重新扒开那些可怕的伤口。他被吊在十字架上,遭受着干渴的痛苦,那些背信弃义的罗马人给了他什么?用一块肮脏的海绵浸上醋和胆汁,塞进他可怜的嘴里,除了祈祷,他很少开口,但他为你们祈祷,男孩们,为把他往十字架上钉的你们而祈祷啊。想想我主的痛苦吧!想想荆棘冠吧!想想一枚小小的别针扎进你们的头颅时,那种尖锐的痛苦吧!再想想二十根刺扎进你们头颅的感觉。仔细想想,想想那钉子撕裂手脚的感觉吧。你们能受得了一点点那样的痛苦吗?再说那根别针吧,仅仅就是那根别针,把它扎进你的肋部,把那种感觉放大一百倍,你们就等于被可怕的长矛穿透身体。啊,孩子们,魔鬼想要你们的灵魂,想让你们跟他一起待在地狱里。要知道,你们每自渎一次,每屈从于邪恶一次,都是把基督往十字架上钉,也是向地狱迈进一步。回头是岸,孩子们,抵制住魔鬼的诱惑,管住你们的双手。
我没法不自渎,我向贞女玛利亚祷告,对她说我很抱歉,把她的儿子钉回了十字架,我再也不这样了。可是,我仍旧控制不住自己。我发誓要去忏悔,从那以后,当然,从那以后我永远永远不再这样了。我不想下地狱,不想让魔鬼拿着烧热的干草叉永远追杀我。
利默里克的牧师对我这样的孩子没有耐心,我去忏悔,他们哼哼唧唧,说我没有真正的悔改之心,要是有的话,我就能杜绝这种可憎的罪过。我去了一个又一个教堂,想找到一个
和蔼一点的牧师。帕迪。克劳海西告诉我,多明我会教堂有一个这样的牧师,已经九十岁了,聋得一点都听不见。这个老牧师每隔几星期听一次我的忏悔,然后就嘟囔着说我应该祷告。有时候他竟然睡着了,而我也无心把他叫醒,于是便不用经过悔罪和赦免,第二天再去领圣餐。要是牧师当着我的面睡着了,那不是我的过错。我相信,忏悔后,我就可以处在神恩的宽恕之列了。然而有一天,忏悔室的小挡板被拉开了,压根就不是我的那个牧师,而是一个长着海螺一样大耳朵的年轻人。他一定听清了我说出的一切。
保佑我,神父,我有罪,距离上次忏悔有两星期的时间。
这两星期你都做了什么,我的孩子?
我打了我的弟弟,我逃学瞎逛,我还对母亲撒了谎。
是的,我的孩子,还有吗?
我……我……我干了龌龊的事情,神父。
噢,我的孩子,是跟你自己,还是跟别人或是什么牲畜呢?
什么牲畜,我以前可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罪过。这个牧师一定是从乡下来的,要是没错的话,他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我去基拉洛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