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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将一杯茶端到慕容无风面前,小声地道:“先生,要不要喝点茶?”
慕容无风道:“我不渴,你去罢。有荷衣在这里照料就行了。”
王大夫愣了愣,不敢说话,半晌才道:“那……学生告退。”
看着他离去,慕容无风回头看着唐芃,道:“铁观音的味道如何?”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边既没有杯子,更没有茶。而唐芃却早已口渴如焚。他想来想去,已猜出大致是怎么一回事,便道:“味道好极了。抱歉,我要出去方便一下。”
说罢他一闪身溜出去找水去了。
唐潜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空中,湖水般平静幽深的眸子里忽然有了一丝说不出的空虚与寂寞,想说什么,却又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
沉默片刻,他问道:“木玄虚是不是已醒了?”
只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果然把我带到了慕容无风这里!”
虽然木玄虚说话的声音很轻,唐潜一听之下,却仍然怕他心怀不轨,出手伤人。当下将慕容无风的轮椅一拉,拉到自已身边,伸手疾点,“啪啪”数声,将木玄虚全身的穴道重新封住。沉声道:“阁下非敌非友,只好委曲一下。”
那浓参的苦味还在口中,木玄虚看着慕容无风,眼中复现嘲讽之意,道:“木某何德何能,今日竟得唐大侠和神医先生的垂顾。”
慕容无风冷哼一声,道:“你认得我?”
“天下谁人不识君?”
“原来是位风雅的采花盗,失敬了。”
“说得不错,慕容先生,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曾想过一刀自宫,以洗清白。”
“为了清白而让自己变得不是男人,这清白的代价是不是有点高?”慕容无风毫不留情地道。
“所以一个男人可以被别人误会成任何一种人,但绝不能是采花盗。”
说话这句话,仿佛觉得很好笑,他竟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悲凉,冲破屋顶,鬼魅一般地在唐潜的耳中盘旋。
就连慕容无风听了,都颇觉不是滋味。
好不易等他笑完,慕容无风道:“我们方才刚刚查了记录,那最后一个案子的确不是你干的。”
木玄虚苦笑:“我以为这世上已不会再有人肯听我讲话。”
慕容无风看着他道:“如果是真话,总会有人听的。”
唐潜道:“既然那一次不是你干的,你大约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木玄虚道:“我当然知道。”
慕容无风看了唐潜一眼,道:“你说。”
木玄虚道:“是铁风。”
两人愕然,沉默良久,唐潜道:“有什么证据?”
“我就是证据。”木玄虚道:“他第一次干的时候还不象现在这样老练。那天凌晨时分,我出去访一位朋友,回来得很晚,就从一条岔道往山上走,结果半途中正好遇到师父。他竟穿着一件夜行衣,见到我之后,说话结结巴巴,神态十分紧张。我当时很吃惊,却没有多想。第二天我就听说山下有少女被奸之事。”
慕容无风道:“那时你师父有多大年纪?”
木玄虚道:“四十九岁。”
唐潜道:“就算是那天你正好碰到你师父,就算是他穿着夜行衣,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最多只是有可能而已。”
木玄虚道:“你也许不信,我当时想得比你还简单。我根本没有怀疑他。他看上去虽很严肃,却是个和善的人。在道观里人缘特别好,在江湖上也走得开。对几个徒弟尤其照顾。我当时几乎算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一句话,你怎么看都看不出他会做这种事。出事之后的第三日,他还把我叫到他屋子里,说我的内功进步很快,他决定禀明掌门,把龙门派心意门最上乘的太乙柔化功传给我。我头脑一热,愈发将此事抛在脑后。直到有一天……”
他咬了咬牙,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道:“直到有一天,我又去拜访我的朋友,到他的屋子里才听说他已于两日之前暴毙。 我当时便起了疑心。我朋友是个从外地来赶考的书生,半途盘缠不够,这才在山下的小镇赁屋读书。我去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刚凑钱替他买了个棺材,还没有入土。我打开棺材一瞧,便知他为高手所害。身上虽没有痕迹,内脏却已粉碎。这一招是龙门掌法中最厉害的一种,叫作‘夜气浮山’。天底下能打出这一掌的人只有铁风。”
“我当时直气得手足冰凉,一时间便把这几件事情从头到尾地串在了一起。那天晚上,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