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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酒量是海斗,千杯不醉,喝再多的发酵液了不起微醺,也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婉拒所有的好意之下,回到了蓝亲王府。
走习惯的回廊有些阴沉,明儿个他一定要人在晚间多点儿盏灯,兔得谁跟他一样前:
脚跟后脚打结,只要稍稍闪神就有跌个狗吃屎的可能。
他双眼朦胧,觑着近处有股灯光从纸窗透出来,脚一拐,也不管天南地北,像扑火的蛾就朝着温暖的火光处走去。
门被推开,嗯,如他想像中的暖和,屋里干燥带着有人居住的特殊气味吸引着他一步步踱向唯一的一张床。
他摸呀摸着,挑了个觉得舒适的地方,和衣躺了下去。
申屠无盐从头至尾坐在她请人找来的书桌上,瞪着蓝非神游的动作。
夜深,是该安歇的时辰,不过,她的生理时钟跟旁人不同,习惯昼伏夜出的她就爱夜深人静,白天的纷纷扰扰在夜间沉淀,戚冥的黑就全属她一个人,不用跟谁争夺,也不用闪躲回避什么,放下面罩的她自在舒服地徜徉在安全的寂静里。
对突如其来的打扰,她有些不快。
放下手中的笔,可见修长的指头沾了墨汁,朱砂的颜色晕染着她纤细嫩白的指腹,衬着剔透的指甲,隐约看见粉红的指甲绒。
移到床前,蓝非润泽如玉的睡容吸引她整个目光,这集天灵地秀于一身的男子、用人间再精妙的言语也形容描绘不出来他的无俦俊俏于万一,看他胸口悬挂的长命金锁,头冠上斗大的明珠,一身金玉其外的衣裳,活脱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公子哥。
“呀!这是我的床,请下来,”无盐先是用喊的,看他一动不动全无反应只好用手去推。
这一推,也不知怎地刚好跟蓝非突然伸出的五指结实交握住。
无盐心一凛,就想甩开。
“盛娘,别走,再陪本爵爷喝一杯。”就算是梦呓,他还是念念不忘身边侍酒的美女。
无盐面无表情,用另一只手试图扳开蓝非的箝制。孰料,她没能挽救回自己的柔夷,床上的人反倒一使劲把她整个身子拖进床铺。
“柔媚儿,我的柔媚儿……”蓝非冲着她,嘴里叽哩咕噜的却是又一个女人的名字。
因为太过不设防,无盐的曲线几乎是紧贴着蓝非的,一朵浅浅的微笑绽放在他白瓷也似的俊脸上,让从来没碰过男子身体的无盐大受震荡,粉白的脸立刻生晕。
他是熟睡的,她这样告诉自已,要不然,面对这种借酒装疯的轻佻男人,要不是她的镇定工夫不错,恐怕早就一巴掌甩过去给他同等级的难堪了。
无盐比一般人还黑灵清灼的眼瞳飘过藐视。
随手抓来一个软靠塞迸蓝非不规矩的手,无盐乘势让自己的双手恢复自由。
“小红菱、别走!”怎知蓝非把软靠一扔,又抓来。
他对女人的直觉又准又绝。
无盐以普通女子不常见的灵活躲过他的“偷袭”,回转身形的同时以文雅婉约的姿态捞起她随身的披风,迅速离开屋子。
难以言喻的感觉使得她的心脱离一向安静的轨道狂跳着。
抚平让她动荡不安的胸口,她断然地踏出门外。
要移动他不难,只是她不想再受无谓的骚扰,被一个醉鬼吃豆腐,虽然他尔雅貌美,她一样敬谢不敏!她连根指头都不想再跟他有所接触。
一个败德的男人。
夜深露冷,回廊百阶都是寒意。
她来到下人房。
在亲王府待了一天,她不是什么都不做的,十二个时辰里她大约摸熟偌大府第的分置,一到新地方把地理环境摸熟是一种自保的方式,被绑手绑脚不是她生活的习惯。
亲王府对仆佣其实是宽大的,就算是下等人的居所也不见狭隘窄小,穿过男家丁的通铺,又一个长墙才是侍女的住处。
一个睡眼惺松的侍女提着灯笼,不稳的脚步看似刚从茅厕回来。
无盐逮住她。
“请问洗秋姑娘在否?”侍女打高灯笼想看清半夜三更找人、声音陌生却宛如黄驾般好听的女人是谁。
无盐一弹指,灯笼里的烛火立刻消失,残留一股细烟,袅袅娜娜,跟空气一结合就没人春夜,无影无踪。
“呀,真是的,早知道就多准备一根长烛,好在回来了,要不然可就惨咧!”无盐很有耐心地等着。
“哎呀,对不起,洗秋就睡在铺子的最后面、你去叫她。”她把无盐当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