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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文武急急忙忙的被刘备叫来,他一句话没说也就是了,还让一个书生在厅中间卖nong文墨,心里就觉得奇怪了。大家既然从刘备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也只得相互间寻找答案,希望有明白的能告诉自己一声,不然就这么打哑谜的打下去,只怕急也急死人。
在这里面最急的,怕谁也比不过程里了。
程里听到厉影喊‘使君大人来了’,心里就犯鼓。再屏息听到刘使君踩出那带有韵律,带有节奏的步子,叮咚、叮咚,正是如在自己心鼓里,击上了一记记闷槌,敲得他热血一汩一汩,一腾一腾,如沸了锅的开水,正要努力把锅盖用自身的jī情把它掀开,推翻!
程里本想着,死就死吧,怕什么。只要刘使君一上来,就是一句‘把这xiao子拉出去砍了!’那多痛快,我顶多是闭着眼睛受点痛,然后也就过去了。可现在要命的是,他坐在案前,一句话也不说。罢了,这已经使我的心难能承受的了。可更绝的是,他居然还nong个书吏在那里敲敲打打,nong得人心惶惶,砰砰1uan跳。闻着静寂的空气,却比暴风雨的洗掠还要让人可怕。
程里嘴巴里一排黄扑扑的牙齿,因为紧张,因为恐惧,还因为恼怒,已经开始打颤。他一打颤,唾沫星子就不禁的向四周1uan喷。麴义就坐在他的前面,一张脖子有时候看看坐在上面,紫涨着脸的使君,有时候看看落在中间,伏笔1uan书的记室。所以,他的脖子有时候前,有时候后。而他脖子一往后,脑袋上的头盔自然承受了来自他身后的那些压力,但要是脖子一但向前,头盔保护不了的脖后颈,也就遭到了程里口里1uan喷的唾沫星子。
麴义只觉冰凉一片,皱了皱眉,不敢伸手去mo,只得tǐng难受的挨着,把脖子僵直了,不敢再1uan动了。
也就在这时,不开口的刘备,终于哼哼两声。众人赶紧紧张的端直身子,把jiao头接耳断绝了,把正襟危坐派上了这威严的场合。看到刘备一直面无表情,大家都以为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他们还是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准备着挨骂。虽然他们知道,刘使君是个好人,除了前几天萧县失落时过一次火之外,他都一直对他们是友好,一副老好人的面孔。正因为突然的变化,他们觉得不适,所以才有了策应的准备。
特别是站在那儿的程里,听到刘备的两声轻哼后,唾沫星子也忘记喷了,只把那个紧张的脸,朝向了刘备。准备先面对刘备的怒。
但刘备说话之前,却先笑了。是的,他先笑了。这个谁也看的到。连程里也看见了他的笑。这声笑,对于那些将军、文臣来说,是善意的,因为这声笑才是正常,才是刘使君常有的,这是他们完全可以适应的。但同样的一声笑,对于程里来说,却是无辜,却是嘲nong,却是不可拒绝的寒冷。程里不敢去看了。
刘备笑了两声后,摆正身子,突然问了他们一个问题:“太史公写的《史记》你们有人看过没有?”
“《史记》?”
这种正史,除了鲁肃跟陈端几个文臣偶尔有机会接触,他们这些大老粗哪里看过?便是轰然一笑。
“嗯?”
程里脑子顿时1uan了,使君干嘛问这些,我的罪跟这什么‘死jī’有关吗?不见得吧?
刘备摇了摇头,开口笑骂道:“你们这些将军啊,整天都只知道打仗,你们知道你们的老祖宗是怎么过来的吗?嘿嘿,看你们的样子,也该好好读读书,扫扫文盲了。今天我就来替你们讲一课。”
“什么是‘扫扫……文盲’?这‘文盲’是什么啊?”
“嘿,管他哩。‘蚊盲’嘛,就是蚊子瞎了眼睛,就盲啦。”
“将军高见!”
……
将军们杂七杂八的说着,刘备也不理睬,把桌案一敲,嘿嘿两声,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大老粗也不喜欢听什么文绉绉的道理,好啦,我也不说那些,我今天只说个生在军伍里的事儿,你们愿意听不?”
将军们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刘使君口里的‘大老粗’特别亲切,再想刘使君让我们紧急赶来,原来是听故事来着,便是一个个把紧张的心情收去,齐声说道:“愿听使君大人教诲!”
程里看到使君心情那么好,心里也是莫名其妙。想着难道使君忽然把自己的事情全忘了,已经不再追究自己了?想到这里,不由轻咦一声。想想,肯定是这样!想清了,于是,又把翘起的嘴合拢了,1ù出的那一排焦黄的牙齿自然紧闭,唾沫也就不再1uan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