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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才是活命第一步。
火光噼啪里全是沉默,云初只觉自己被那女子熟练且生猛的拨了外衫,然后闻到了一股上好的金疮药的味道……撒在膝盖的伤口上,疼的着实销魂。
“倒是个能忍的丫头。”
半晌,才听到那低低的男声响起。
“听说这位公子受伤了?”云初时刻不忘求生,继续问道。
只觉有微弱的鼻息似近似远,半晌才听他道:“是又怎样?”
“我可以医你啊。”云初赶忙说道,鉴于她先生腿残废,眼又瞎,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大夫。”
正当云初还在打着腹稿如何游说他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云初被他笑的有些心慌。
“你是个大夫。”只觉一阵淡淡竹香,他忽而起身,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一颗不安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终于有人可以带她走出这个险恶的山林,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上的暖石,只是云初还没察觉,她的心安,更多的是因为终于不再是她一人独守黑夜。
云初本着治病救人,医者仁心的态度,不顾伤残嘘寒问暖,尽心诊脉。不过再也没开口问过他的名字。名字这个东西,第一次问对方不答,若是再问反倒是没趣。更何况人在江湖走,总要有一个两个备用的名字,加上对方也不曾问过她的一切,反倒是这样散场的时候才干净利落,最重要的是,生命安全有保障。
不知过了几日,那女侍从给她找来了换洗的衣物,三人一马在林中穿梭,由于云初伤着,这匹马就承担了驮着云初的任务。可惜高瞻远瞩,除了能感受到头顶上烈日炎炎,却看不到丝毫风景。
其实看不见也好,就让那些飞火流矢成为她对律州的记忆足够了。
“其实姑娘也不必太在意。”男子淡淡笑道,“看姑娘这样劳神的样子,倒是让我有些难安了。”
云初想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不过这个误会还是很好的,至少她愿意被伪装成为他的身子劳心伤神的模样:“哪里哪里,你带我下山,我又无以为报,只希望恩人你能够长命,不要再遭歹人陷害。”
只听他笑了笑道:“其实也不是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就免了吧,你看你也不认得我,我更是连你姓谁名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云初赶忙截断了他的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可以叫我平安。”
心下有什么东西猛然一动,握住缰绳的手犹如灌铅。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他覆上她的手,替她牵过缰绳。
“康泰。”云初只听自己的声音答道,“安康的康,泰然自若的泰。”
仿若刺眼的阳光要人流泪,云初摸了半天,想从他手里夺回缰绳,却只能摸到马儿被太阳灼热的鬃毛。
“这马是什么颜色的?”云初换了个话题问道。
“姑娘觉得呢?”平安反问。
“白的吧。”云初回道,“你说呢?”
只听他笑了笑道:“姑娘说是白的,那就是白的。”
答了跟没答一样,云初想到了一起的女侍从,又问道:“那个姑娘还在么?”
他佯作不知:“姑娘自然是在马上。”
云初脸红了下,心知论伤重,这人都该坐马车了:“我是说,那个这几日帮我换衣服的姑娘。”
半晌,只听树影草动,一女子平静的回道:“八爷叫我?”
“姑娘有事?”她提高了音量,询问的架势里是极致的冷漠。
云初却不觉得这女子可怕,反倒是觉得那总是把笑挂在脸上的人更让人防不胜防,下意识的向那姑娘的方向凑了凑:“喏,你会骗人么?”
那女子沉默了半晌,看了眼平安,见他没反应,直言道:“为什么要骗人?”
“那你告诉我,这马是什么颜色的?”云初理直气壮的问道。
大约是觉得这问题太过弱智,低估了绝品冷艳女侍从的智商,所以云初等了许久,都没听到一声吭气。就在她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才听到她斟酌的答道:“等姑娘眼睛好了,亲眼看到便知道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主子一个眼神封了口,云初垂了垂眼,摸着马儿柔顺的鬃毛,虽说烫手,却是恰好暖了她指尖的冰冷。
“姑娘畏寒。”他说着为她披上一件披风。
“什么颜色的?”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