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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檀和云杭彼此看看,云檀问:“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威廉摇头,“不需要。只要你们不妨碍他,就没有问题。”
云杭疑惑地看着威廉,心里觉得很奇怪。妨碍?他们怎么会妨碍伯爵?
威廉用手指摸摸云杭的面颊,“别怕,小乖乖,伯爵不会拒绝我的请求。通常不会。”
云杭于是猜到了个中的渊源。威廉一定曾经是伯爵的情人。
威廉基本没有讲过伯爵的事情。有关伯爵的信息,他们全是从布莱德那里听来的。伯爵全名叫普罗斯佩尔·德·拉瓦尔,第十七代伯爵,祖上在法国大革命时逃亡至北美,定居于魁北克,以生产枫糖浆为业,家境富有。伯爵对娱乐服务业的兴趣更大一些,十五年前,修建了原驼堡,为上流绅士提供独特的俱乐部体验。
云杭觉得匪夷所思,法国大革命废除贵族统治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居然今天还有人在加拿大以十七代德·拉瓦尔伯爵自称,听起来简直像笑话一样,好比溥仪的子孙自称中国皇帝一样荒唐,虽然溥仪有没有子孙,他并不清楚。
难怪这两天原驼堡的管理人员和仆役都有些屏息敛声的,这位德·拉瓦尔先生,恐怕思维有异常人,不好伺候。
下午三点左右,伯爵回来了。
管理人员和仆役在后门的院子里站成两排,夹道欢迎。
威廉下楼前让云檀云杭在书房呆着,说:“他多半不会过来,你们自己玩吧。”
云檀搂着云杭站在窗前,从窗帘的缝隙向下张望。
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银影在石阶前缓缓停下。
毕恭毕敬的总管将车门打开,戴着白手套的手护在门框上方。
云檀撇撇嘴,“好大的架子。”
最先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是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然后是一顶黑呢窄沿帽。从身材和动作判断,伯爵的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他显然极在意外表,那身式样时髦的合体冬装,看上去像是由让…保罗·高蒂埃亲制。
伯爵之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头浅淡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闪烁。
少年的穿戴也很正式,脖子上随意扎着一条花色丝围巾,在肃整中透出俏皮。
少年打开车尾箱,从里面拎出一只皮质的小提琴盒子。
和伯爵照面是在第二天下午茶时间,伯爵手搭在那个金发少年的肩头,不紧不慢走进威廉的客厅,目光扫过云檀云杭,干巴巴地说:“还是你这里有意思。”
威廉作了介绍,伯爵说:“原来是你的新韵脚。”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无笑意,看不出是玩笑还是讥讽。
云檀联想到Hay,果然他们三个的名字是押韵的。
这样的话换成别人来说,都会觉得逗乐,但是伯爵那眼色,把一切幽默都封杀了。
也不是他长相凶狠丑陋。如果拿尺子比量,大概也符合相貌端正的标准。富有光泽的栗色头发,鹰隼一般的琥珀色眼睛,写在纸面上,可以说相当有诱…惑…力。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身上有一种阴戾的气息,让云檀云杭感到很排斥。
威廉并不十分理会伯爵,和那金发少年闲聊,“阿力克斯,回俄国的感觉怎么样?”
阿力克斯秀气地笑笑,“还好。”
伯爵端起细瓷杯小口小口喝着咖啡,眼光在三个少年身上游走,偶尔在威廉与阿力克斯的对话中插入一句半句。
从威廉的介绍,云檀和云杭大致瞭解了阿力克斯的背景。
阿力克斯出生在距莫斯科西南两百公里图拉城,父母都是大学的讲师。他从很小就显现出音乐天赋,五岁开始学习小提琴。他父亲不满足学校的干瘪工资,炒股非常投入,结果在98年俄国金融危机时,全部积蓄变为废纸,从此一蹶不振,抱着酒瓶度日。他…母亲不堪忍受,匆匆离婚改嫁。不料遇人不淑,对方是个黑市贩子,兼拉皮条,见阿力克斯长得好,背着他…母亲把他卖到莫斯科的一家地下夜总会。那一年,他十一岁。
伯爵拍拍阿力克斯的头,说:“幸亏小宝贝遇到了我,不然天赋就埋没了。”
阿力克斯垂下金棕色的长睫毛,小声说:“谢谢您。”
伯爵买下他之后,让他专心学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找了最好的老师,每星期带他去上一次课。十一月份,阿力克斯要去德国的奥格斯堡参加小提琴比赛,故而伯爵提前带他去德国奥地利转了一圈,熟悉环境,以免到时紧张。顺带又去莫斯科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