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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飞溅,雨幕重帘,风声呼啸着哽咽。
“哈哈哈……”
他狂笑着一把抛开那只废手,轰雷炸响在他身畔,映亮他半边侧脸,半边明亮,半边还隐在黑暗中,说不出的寂寥。
他甘愿为她放下夙愿,披上伪装,极力的讨好,到最后连胳膊也没有了,却只换来一句句一点也不喜欢。
他值么?他觉得自己不值,一开始就觉得不值。
雨越来越大了,如泣如诉。他最后望了一眼她,什么也没说,徒手捂住鲜血如注的胳膊,踉跄着离去。
紫色华服背影湮灭在雨幕重帘中,那低吟声却跨过了喧嚣雨声悠悠飘荡,狂笑声响彻山谷,哀转久绝,一声呢喃跨过雨幕飘来。
“可是小娘子。”
“我却是那么喜欢你!”
她垂下眼帘,任雨水将自己淹没,任置身海洋即将窒息的绝望席卷上大脑。
她极力忽略,那一刻左胸口下,那里极隐晦,极隐晦的漏了一拍。
为什么,我们的触碰总以鲜血淋漓收场?
或身伤,或心伤。
总要让一人染遍对方的血才肯罢休。
雨越下越大,似他在哽咽。
莲夙暗暗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只左手……
可有可无的左手。
此后,莲夙再没有见过那袭紫色华服身影,所有的消息都只能源自听说。
听说他将兵权交给麾下魔君。
听说他又纳了几房妃子。
听说他沉湎酒色,彻夜笙歌。
听说……
好多好多道听途说,她再没有见过他。
初时,她觉得没有他纠缠的日子轻松不少,她饮茶,赏月,弹琴。
偶尔还研一砚墨,混上几缕朱砂绘那记忆中长生殿外的莲花,逍遥,惬意。
似乎他的存在正在时光荏苒间悄然淡去,从她的记忆中抹去。
她似乎忘记了,有这么一人,有那么一场大雨,带着脂粉味的鲜血溅上她的侧脸,模糊了她的眼。
只是有一日,魔城外的桃花开到荼靡,她踮起脚尖伸直手臂,却还是离那枝梢桃花远了一寸。
她下意识的回首,寻找那袭紫色华服身影。
身后,空空如也。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魔界好空旷,好冷。
魔界空旷,她便常去地牢,去看看师父。
两人相对,话少了很多,却非他沉默了,也非她话少了,而是她将更多的时间用在出神上,不自觉的出神。
而不知怎么,萧子墨也时常出神,凝视着她出神,若有所思的模样。
可惜仅是一瞬间,快的让她无法察觉,每次她循着目光望去,都对上他低垂下的眼帘。
时光飞逝,莲夙踱步在院内,眉宇突然颦起,俯身干呕起来。
呕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还不待她想清这突如其来的干呕意味着什么,一袭紫色华服身影破门而入,径直抓起她的胳膊,腾云而起。
“干……干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把莲夙吓懵了,天枢头也不回:“快走!”
“仙界杀来了!”
第七十二章 孤战天下
火光凄凌的照亮夜,城破时天边正残月,腾云卷起飙风鼓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抛起紫色衣袂滑过她的脸颊,淡淡的胭脂香似昙花般转眼即逝。
他带着她飞驰疾行,她满脸懵懂地跟在他身后,垂下眼帘,正看到血染的青石台阶,周围是断壁残垣。
这仅是一夜之间的变故?
飙风鼓动紫色华服,玉色肌肤若隐若现,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他的背影,天枢的身躯并不健壮,宽大衣袍掩映下,肩膀纤如刀削,他凝视着前方,挡住一路掀起的风砂,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抓着她的手却是极紧。
她注视着他的背影,却越发疑惑,身为神族的他明明可以撕裂空间,何必要选择这种费力的方式逃窜?
突然,疾驰的云朵一顿,莲夙抬首,视线越过那瘦削的肩膀,瞳孔骤然收缩成针!
满天遍野的众生黑压压一片,雷雨般铺天盖地蔓延至天际,不仅是仙界,一眼望去,妖族鬼族也混迹在仙人间,陌上云端立前方,高举长剑。
不同的面孔,相同的憎恶,愤恨,还有恐惧。
可莲夙看到的却非这密密麻麻排列的众生,而是横亘在天枢面前的那层透明结界!
莲夙仅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