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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吗?”
爱是什么?
从电话亭出来的时候,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丹羽在电话里告诉王临事情办妥了,“人死了。”
“……”电话里的王临沉默了片刻,“琉生君,从今以后别做职业杀手了,来为我工作吧。”
“等你回来我们谈谈好了,现在下雨,雅也君会去接你。”
丹羽直接挂掉了电话,打开电话亭的玻璃门走进飒飒的冷风里。
他属于冷抗型的贫血体质,气温的骤降在他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他魂不守舍的走在就近一条居民区的路上,连手臂上的绷带都被淋了个湿透。
冷。
头顶的雨没完没了的下着,小路上只有他一个人,中心的路面很快被雨水染成深灰色,凭借惯性向前移动的身体被沙沙的雨水包围了,他抬手去擦顺着眉毛流进眼里的雨水,前面一户人家的门口忽然跑出来一个撑着伞的小孩,手里拖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
“哇。”
两个人都被对方吓到了,只是小孩子的反应更加夸张些,他在湿滑的地面上好不容易站稳了,乌黑的眸子飞快的打量了一下突兀的出现在路上还淋着雨的丹羽。
男孩子看起来□□岁的模样,头顶黑发乱翘着。平凡到让人兴味索然的一张脸完全不可爱,因为惊吓的表情还有点滑稽,他和高自己一大截的丹羽对视了片刻,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丹羽看不到自己发青的脸色,只能在雨幕中眯起湿漉漉的眼睛,冰冷的雨水沿着睫毛滴落下来,他有点累,暂时不想说话。
孩子却表现得相当不依不饶,“伞给你。”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受母亲之命出来倒垃圾的,有点怯生却又坚持的把伞递给丹羽,又因为对方毫无反应而僵持了好一会儿,他尴尬起来,母亲的身影也从门里探出来,“千光,怎么了?”
“等一下就好!”孩子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半个身子淋了雨,但是又不太甘心的样子,他看了看丹羽缠着绷带的右手,露出了十分□□的担心表情,“你不要紧吗?”
丹羽摇了摇头。他忽然想知道这个表情丰富的小鬼,如果知道自己正和一个杀了亲生父亲的人说话,会吓得哭着跑掉吗?
虽然他现在的表情也和哭差不多难看就是了。丹羽看着小孩奋力为自己撑着、但是由于身高差快要戳进眼里的伞,无奈只好蹲下来,和孩子一起拢在伞下,头顶的伞布被雨敲打出繁杂的声音,仔细听又像是某种旋律。
丹羽沉默的听了一会儿,终于从他手里接过了伞,这个说不上来是胆大还是胆小的孩子扭头就跑回了自家院子里,那里有个盘着头发的女人为他留着门,看到丹羽的时候礼节性的向他点了点头。
丹羽也点头作为回应,视线扫过这家人门口的牌子,姓氏只有一个字,森。
这小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千——
他身后不远处传来雅也熟悉的声音,异色双眼的少年笑着朝他挥手,“琉生!”
远处是大片大片撕裂的灰色云朵,天空洗练而湛蓝,纯净得如同没有一丝留恋和烦扰。他的朋友正等待他牵过那只手,像个忘却一切的幸福论者。
那里有光。
——光?
靠在我肩上睡着的丹羽忽然挣动了一下,似乎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先生你醒了啊……”
僵硬了快一个钟头的肩膀终于重获自由,我艰难的出了一口气,身子一歪靠在了温泉池边缘的石壁上。
会有人在温泉池里就这么睡着了吗?
事实上,今天难得我和丹羽出来放松一次。
临近年关各种工作都到了收尾阶段,万恶的资本家我的老板王阙少爷,每天看着手下一票累得像马一样的可怜员工,脸上出现了一种大喜过望的缺德神色。
黑社会也想过个好年。
我算是顺利从大学毕了业,成了满大街千篇一律的上班族,每天在三点一线的缝隙中不断说服自己“就快休息了就快放假了”“妈呀怎么还不放假”“明天早上起来我可以自杀吗”,就这样千辛万苦的迎来了休息日,但是事后我从丹羽口中得知我的假期完全是他揪着少爷暴揍一顿威胁得来的,对用动用了私情这一点我个人也感到十分惭愧。
“我不管,约个会就那么难吗。”
好吧,就算有万般难以启齿我也得承认,这家伙现在是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