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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站在廊子上,远远看到玉穗儿,开心的跑上前叫了一声姑姑,玉穗儿摸摸他脑袋,笑道:&ldo;找姑姑什么事儿?&rdo;弘历搀着他的手走到后院,玉穗儿一看,是一片空旷的场地,摆了几个射箭的靶子,和几个糙人,想是胤禛为儿子们练射箭专门辟的场子。弘历走上前,从箭筒中抽了一枝搭在弓弦上,瞄准了靶子。只见箭出弦而去,射在红心的边缘。弘历见没射中红心,有一丝不喜,耷拉着脑袋。玉穗儿忙安慰道:&ldo;再射一次,一定可以射中靶心。&rdo;弘历点点头,又取过一枝箭射了出去。这回比上回射得准,他才有了一丝喜色。玉穗儿竖起大拇指夸他,他高兴的咧着小嘴一笑。弘历把箭筒递给玉穗儿,&ldo;姑姑,你也射一箭。&rdo;玉穗儿忙推辞,笑道:&ldo;我射得可不好,好些年没摸弓箭了。&rdo;弘历抽出一枝箭递给她,她这才接了,箭射出去,却连靶子也没射中。她哈哈一笑,弘历也笑,又递了一枝箭给她。玉穗儿凝神静气,对着箭靶子瞄准,弓弦一响,箭飞出去,直中红心。弘历忙拍手叫好,&ldo;姑姑真是女中豪杰。&rdo;玉穗儿嘻嘻一笑,&ldo;这便叫女中豪杰?能带兵打仗的穆桂英、平阳公主,那才是女中豪杰。&rdo;弘历笑着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恭敬的向玉穗儿身后说了声,&ldo;戴师父好。&rdo;玉穗儿正纳闷,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伫立在不远处看着她和弘历。玉穗儿见他面容,便已知是故人,向他笑了笑,&ldo;十年不见,先生风采依旧。&rdo;戴铎微笑着向她拱手行礼,&ldo;糙民戴铎见过公主。&rdo;玉穗儿见他一袭青衫,风度翩翩,细打量他面容,竟和十年前并无二致,仍是丰神俊朗、飘逸出尘的模样,感慨道:&ldo;十年过去了,先生竟然一点儿都没变。哦,对了,你本姓林,这会儿姓戴了。&rdo;她慡朗的一笑,戴铎微微颔首:&ldo;我原本就姓戴,林是母家的姓。&rdo;弘历见他俩说话,远远的走开了。两人在府里漫步,玉穗儿问起戴铎怎么从裕王府到了胤禛府上。戴铎道:&ldo;几年前在裕王府里遇见四爷,和他相谈甚欢,之后他便找我给弘历当师父。&rdo;说起往事,戴铎有一丝感叹。玉穗儿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她也不多问,只是道:&ldo;弘历是个好孩子,有了你的督导,将来必是前途无量。&rdo;戴铎嗯了一声,遥望着远方。&ldo;想起那时,公主还是小格格,和十四爷一同在亭中听我吹萧,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rdo;戴铎深深叹息一声。玉穗儿在池塘边站定,道:&ldo;谁说不是,日子过得真快,这其中发生了多少事情啊。&rdo;戴铎想起她少女时的天真模样,问:&ldo;十四爷现今如何?&rdo;玉穗儿笑道:&ldo;十四哥好得很呢,可谓春风得意,人间的美满事儿都给他碰上了。皇阿玛信任他,委以重任,福晋贤惠,儿女成群。&rdo;戴铎点点头,想起那时玉穗儿和胤禵牵着手到亭中的情形,脸上有一丝笑意,&ldo;在旁人看来确是如此,但公主明白,在十四爷心里,有一桩事是永远无法美满的。&rdo;玉穗儿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平视前方,视线落得很远,不禁低头一叹。半晌,戴铎才幽幽说了一句,&ldo;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百年之后,回过头想想,就会发现,苍天待我不薄。&rdo;玉穗儿钦佩的看了他一眼,&ldo;你太高深了,而我们只是俗人。&rdo;戴铎笑着摇摇头,&ldo;公主怎么会是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文姬昭君不过如是。&rdo;玉穗儿也笑,&ldo;你这是恭维,我可不是既不是美人也不是才女。&rdo;戴铎收敛笑容,淡然道:&ldo;美丽的女子何止千万,但是她们的美只能停留在人的眼睛里,公主的美是出世的美,停留在人心里。十三爷常提起公主,所以我对公主的事也略知一二。公主可以把我的话当成是恭维,我只是说出我心里的感觉而已。&rdo;玉穗儿慡朗一笑,&ldo;戴先生连恭维的话,说得也别具一格,果真是真名士自风流。你听听,我们这是不是在互相吹捧?&rdo;戴铎放声一笑,钦佩于玉穗儿的豪迈。此时正值初夏,池中的荷花打着花苞儿,还没有绽放。偶尔有一两朵儿开得早的,在风中伴着一池荷叶轻轻摇摆。鱼戏莲叶间,玉穗儿低头望去,&ldo;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如果我没记错,先生是江南人氏。我有一位旧友,也是南边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