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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进宫,显然是有了结果,顾景阳等了一夜,听闻自家小姑娘来了,忙吩咐人请进来,却见她垂着头,神情有些恹恹。
“枝枝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眉头微蹙,伸手去探她额头,关切道:“无精打采的。”
谢华琅却不言语,主动环住他腰身,闷头到他怀里去了。
顾景阳微微一怔,旋即轻笑起来,伸臂搂住那小姑娘,又示意周遭宫婢内侍退下,如此静静相拥一会儿,方才道:“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郎君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带着熟悉的冷香,谢华琅深深嗅了一下,却觉心里都安宁起来,仍旧没有起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昨晚听到的那些,尽数说与顾景阳听了。
“两年前吗?”顾景阳目光微动,道:“时间这样巧合,我觉得,或许她就是天后。”
谢华琅不置可否:“或许吧,不到最后一刻,谁能说的清楚?”
顾景阳见她蔫蔫的,不甚有精神,好像是被日头晒狠了的兰花,倒有些心疼,低头亲她面颊一下,道:“我不会同枝枝吵架的,也舍不得同你发脾气,枝枝不要这样,郎君见了,心里很难过。”
谢华琅原是在为兄长忧心,不意自家郎君忽然冒出这样一句,真是被甜到了,伸手拍他一下,眉宇之间是少女特有的娇嗔:“谁要你说这个了?道长,你可真会说话。”
顾景阳垂眼看她,轻轻道:“我说的是心里话。”
他眼睫很长,眼睛明澈,垂下眼看人时,总有种鸽子似的温润柔和。
谢华琅喜欢极了,伸手过去,动作轻柔的拨了拨他眼睫,歆羡道:“将来我们有了孩子,眼睛一定要像你。”
顾景阳温煦道:“像枝枝也很好。”
两人亲昵的依偎在一起,如此说了会儿话,又将话头重新转到了此事上。
谢华琅还记得他早先说过的话,问道:“九郎不是说,有事要差我去做吗?可是同县主相关?”
“的确同她有关,”顾景阳握住她手,低声道:“我猜测她是天后,有你今日所说的话,便更能确定了,然而推测归推测,是否与实情一致,却未可知。此事牵扯太大,不可妄动,枝枝替我去试她一试。”
谢华琅正色道:“怎么试?”
“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却也简单,洛州刺史羊舌冶是天后的人,我也是去岁方才知晓,为防打草惊蛇,一直没有动他。”
顾景阳道:“你回府去见淑嘉时,假做不经意的透露一个消息,便说我将令他出任剑南道黜置使,看她如何回应。”
谢华琅身处闺阁,对于朝廷中的官员不甚熟悉,留在长安的倒还好些,总有能见到的时候,对于那些出任地方的官吏,便是两眼一抹黑了。
“县主会有什么反应?”谢华琅不安道:“郎君,你得早些告诉我,她若真是天后,心中机敏远非常人能比,我若露了马脚,岂非功败垂成。”
顾景阳失笑道:“哪有这样严重。”
事到如今,他想要的无非是一个清楚明白,无论那人是淑嘉县主还是天后,都断然不会容忍她活下去。
只是现下,他见那小姑娘这样惶惶,失笑之余,又有些不忍,温言解释道:“黜置使代天子巡视一方,可便宜行事,职权颇大。先帝、天后两朝,任用寒门士子,打压世家,使得后者不得不退居剑南道。
羊舌冶出身世家,我遣他去此地,若真是有意为之,便是想借此为由,将他与剑南道世家残余一道处置了。”
谢华琅听得似懂非懂:“然后呢?”
“你将这消息告诉她,仔细观量她神情,听她此后如何言语,”顾景阳道:“倘若她说此事奇怪,不合情理,那就可以确认,她一定是天后本人。”
谢华琅眨巴一下眼,道:“为什么呀?”
顾景阳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似乎是在思量应该如何开口,垂眼去看,便见那小姑娘一脑袋问号,显然不甚了解。
“解释起来很麻烦,枝枝听不明白的,”他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儿:“按郎君说的去做便是。”
谢华琅被他摸得郁闷了,将他手臂打开,想反驳一句,奈何自己的确不通政务,只得忍下:“她若是那么说了,我该如何应对?”
顾景阳气定神闲,道:“你便说自己记错了,我说的是山南道黜置使,不是剑南道。”
谢华琅仔细记住,又道:“倘若她没有那么说呢?”
顾景阳道:“那就随便说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