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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太哼哼了一声,拎起地上的水壶来,唤上朱春草、王雪梅和顾玄芝便往山脚下的野地上去了。
说是野地,其实并不荒,只是没人家种地,任由野草疯涨,除去前几年有野猪下山的时候闹腾了几遍外,这野地里连只野兔子的面都见不到,平日里有不少人来这片野地里搁猪草挖野菜,连条像样的蛇都见不到。
进了那片野地里,杜老太把背篓里的镰刀拿出来,她一把,三个儿媳妇各一把,四人散开来,各自去割草了。
别觉得割猪草是个简单活儿,里面的学问大得很,而且猪草不是一种草,而是‘猪喜欢吃的草’的统称,乡间地头比较常见的有泥胡菜、马豆草、小山艾、雪见草、土大黄、车前草、荠菜,这些草长得密密麻麻,有些长得老、有些长的嫩,农村人一般都是挑那些枝繁叶茂的猪草下镰刀,顾玄芝却不一样,她是挑那些汁水多、茎秆嫩的野草,尽最大可能保障那些野草的口感,以达到让猪‘吃得开心’的目地。
于是乎,一直都关注顾玄芝怎么割草的朱春草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顾玄芝割草是挑着捡着割的,而且别人喜欢割的那些又高又粗的草,顾玄芝碰都不碰,她就挑着没人割的那些矮草下刀。
朱春草问,“四弟妹,你这是弄啥?怎么不割那些又高又粗的草呢?”
“那些草太老太柴了,猪不爱吃,得割这些嫩的,一掐草叶子就能渗出汁水来,这种草猪喜欢,吃了也能长肉。而且这长高长壮的草马上就有结籽了,得留下来,明年春风一吹就又长出新草来了。”顾玄芝解释。
朱春草纳闷,“四弟妹,咱这么多年都是割这些又高又粗的草,我看猪吃的都挺欢,你怎么说猪不爱吃这种草呢?再说了,你又不是猪,你咋知道猪不喜欢吃。”
顾玄芝:“……”这话她没法接。
要不是怕朱春草的脑子绕不过来,顾玄芝都想问朱春草一句,“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知不知道猪喜不喜欢吃?”
可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她应该给朱春草树立正确的‘养猪观’,便道:“其实都一样,人喜欢吃有味道的东西,猫猫狗狗也喜欢,你要是顿顿都给猪吃人吃的饭,突然有一天给猪吃猪食,猪绝对不乐意。人吃白菜的时候都喜欢吃嫩嫩的菜心子和菜叶子,没人喜欢吃那咬不动的菜帮子,猪就喜欢吗?”
“其实甭管是养猪还是种地,都得细致上心。你看,给猪喂一些嫩嫩的猪草,猪吃的开心了,胃口好了,吃的自然就多了,那肉也肯定能多涨几斤。猪吃那些又老又柴的草费牙口,肯定不乐意吃,每顿吃饱之后就不碰了,这不就长不了多少肉吗?种地都知道不同的地里得施不同的肥,换到养猪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就是科学养猪,科学种地。”
一听‘科学’俩字,朱春草立马就信了。
纠结了一会儿,她把自个儿割的那些猪草里面偏老的那些都丢掉,开始和顾玄芝一样割那些‘猪爱吃’的草,王雪梅也有样学样地放弃那些老草,不过王雪梅舍不得丢掉自己割的老草,决定回去用嫩草夹着老草一块儿喂,她心里其实还有个想法——现在季节好,能长出嫩草来,可过上个把月,这些嫩草也都变成老草,猪不照样得吃?
婆媳四个在野地里边割草边挑野菜,另外一边被大部队抛弃的李萍却崩了心态。
李萍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四弟妹帮别人不帮她?为什么婆婆也要针对她?
就算顾玄芝是为了讨好婆婆,朱春草上午同顾玄芝一起干了农活,同顾玄芝建立起了妯娌友谊,可王雪梅呢?
明明她和王雪梅接触顾玄芝的时间点一样,怎么顾玄芝只帮王雪梅不帮她?
难道是王雪梅背地里把她说的那些话悄悄说给顾玄芝了,所以顾玄芝故意不帮她?
李萍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她气呼呼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开始拔草,“好你个王雪梅,平时看你挺老实,没想到你肚子里憋着这么多弯弯绕绕,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的心肝都坏透了!”
“顾玄芝,你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坏东西,不就是拔个草吗?老娘有手有脚,离了你还拔不动草了?有本事以后你就不要求到老娘手里,不然老娘非得让你知道一下,老娘这三十八码的脚有多大!”
李萍边骂边拔草,一不留神就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只见一个三角头的蛇正吐着黑信子盯着她,冷汗瞬间就被吓出来了。
“妈呀!有蛇蛇蛇蛇蛇!”
李萍在前面跑,那蛇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