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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再往上,是還未癒合的胸腔。
一小時前,易昀親手打開它。掰掉礙事的軟骨,一刀刀切開連接的血管,一針針縫合植入的軸芯。
易昀剜了易望舒的心臟。
血液不夠,可以輸血;肋軟骨被抽掉,可以重長;心臟換掉,就真的沒了。
易望舒不再有心臟。
他沒了心臟。
我的小舒,沒有心臟了。
秋風蕭瑟,高遠的天空偶爾有鳥飛過,易昀坐在客廳看期刊,右手時不時推兩下搖搖椅。椅子上的人兒皮膚光滑如玉白皙透亮,仿佛沒有瑕疵,不曾碎裂。
易望舒的頭髮很軟,人也很軟,薄薄的一層陷在搖椅中,瘦骨嶙峋的身體對易昀來說沒什麼重量。
易望舒瘦了5kg。
易昀杳了勺沒味道的營養劑餵他,易望舒張口乖乖吞下。易昀頓住,後知後覺:搖搖椅上的不再是他,小舒是不會吃營養劑的。
易昀說:「再胖些吧。」
易望舒說:「好。」
一盒營養劑很快見底,易望舒說:「這次再吃三盒,一天吃三次,連續吃三天會增重05kg。」
易昀扔掉空盒,搖頭說:「不必了。」
我不是在命令你。
易望舒面帶疑惑,易昀不想與他再說,起身去書房。
「2033年11月11日
3年前的這天,我將小舒從1098號實驗室帶回家。
今天,小舒在我家。
他還活著,只是變瘦了。
是的,他瘦了5kg。
換完軸芯後,他的體重就開始下降。
我不敢做檢測,因為這幾乎是可以確定的結果。
ai出廠設置不可逆,除非程序錯亂。
我不會做實驗。
我不會再拿他做實驗。
我不會再進地下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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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舒的軸芯與身體融合很好,幾乎沒有排斥反應。
胸腔歸位,軟骨長出來了,胸口有疤,正在逐漸癒合。
他問我:要不要清除掉疤痕。
我說:不要。
疤痕能提醒我,他不是原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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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舒昨天剛剛能走,但是不能走太多。我扶著他在客廳散步,他說:不麻煩主人了。
我說:你可以叫我易昀。
他說:好的,不麻煩易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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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舒現在,很好。
能吃能睡。
就是有些話少。
我想讓他多說些,但不知道說什麼。
他只能被動地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不說,我們會一直靜默。
如果我說了,得到的回答很可能是我不想要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明明是一樣的軀殼。」
11月末,安雪50歲生日宴,易昀帶易望舒回家。
體制內「反鋪張浪費」,這生日宴便是簡單操辦,只邀請了二老的部分好友,在海鮮酒店訂了間包房,只有一桌兒,滿打滿算不到20人。
易望舒坐在易昀旁邊兒,位屬上座。開宴前,易宇習慣性講兩句:「感謝各位親朋好友參加我愛人的生日宴,今兒不用見外,今天吃好喝好就得嘞。」
安雪喜笑顏開,舉起酒杯道:「吃好喝好呀!」
夫妻二人沒做過多客套,來的也都是實打實的好朋友,酒桌兒上沒有拘謹,氣氛和洽。
安雪閨蜜來敬酒,小聲問:「你兒子旁邊兒那人,是不是你說的……?」
旁人聽不到,易望舒卻是一字不落聽了。電子眼掃過中年婦女,易昀在桌兒下捏他的腿,說:「不許窺探別人隱私。」
易望舒眨眼疑惑:「可我之前也是這樣做的啊。」
在lapo不許人說易昀壞話,黑掉梅鎢絲、白赱信息竊取他們的隱私……
這些他都記得。
「之前是事出有因。」易昀說。是因為我。
易望舒不太理解,為什麼之前可以現在就不可以,但既然是易昀的命令,他照做就是。
「小朋友們說什麼悄悄話呢?」安雪笑眯眯地給易望舒夾了只大蝦。
易望舒乖巧道:「謝謝。」
「上月小昀回家沒帶你,被我好頓說,還好這次你來了。」安雪語重心長道,「小昀這孩子就是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