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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个衣冠楚楚的时尚男女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地在一家小摊前坐下。每个小摊都支起雨布,外头挂着一个点亮的白炽灯,冬天的夜晚,天气晴朗,烤炉上烟尘冉冉,羊肉串的油滴在炭火上,冒出呛人的膻味,却出奇的香。秦林拿了刚出炉的羊肉串递给她,她却不想吃。最后要了碗煮油豆腐,里面放了豆芽什么的,很烫的一碗,她吃的很慢。秦林忽然从她碗里夹了一个油豆腐放进自己的嘴巴,微微笑道:“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味道啊,好像在外面都吃不到这样的了。”初夏忽然没了胃口,她想是油豆腐汤太烫了,她刚才喝了一口,把嘴巴烫麻了,所以什么东西入了嘴吧就再也没了滋味。她放下筷子,问秦林:“我舅舅家的电话,你还有吗?”初夏对于数字的记忆力一向糟糕到令人发指,只要离开手机电话簿,现代通讯工具在他面前就是一纯粹的摆设。天知道她那些年是怎样将关于秦林的一切记得那么清楚的。 可惜不是你秦林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有,我一直都留着。”“抄给我吧,我手机充电器忘带了。”“不用这么麻烦吧,你拿我的手机打就行。你也不想想,你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去找电话亭。”初夏没有再说话,接过了他的手机,找到舅舅家的号码,拨了过去,是舅妈接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长吁了一口气:“哎哟,初夏啊,你可算有消息了,吓死舅妈了。我打电话叫你来吃晚饭,结果怎么打都是关机。我想这个时间段,你怎么也应该有空啊,手机没理由关。打你办公室的电话,倒是有人接了,说是你有急事请假走了。我的心就忽上忽下的了。你说你有什么急事儿啊,怎么我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人家的手机,而且还在漫游状态,初夏忍不住打断了舅妈的絮絮叨叨:“舅妈,我在老家,我爸爸住院了。”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情况,让他们别担心。然后她又拨通了郑书记的电话,请了后面的几天假。父亲要是动手术的话,恐怕年前她是赶不回去了。还有沈诺,沈诺,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找过她,找不到她会不会着急。她伸出手,按下几个数字键,最后还是一一删掉。自己用秦林的手机给沈诺打电话,怎么听上去那样的别扭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初夏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做出这样的事,她想自己还是明天找个公用电话亭或者买个万能充电器吧,好在她出门时还记得带了自己的钱包。对了,还要买洗漱用品,换洗衣服等等,自己多年没有回乡,这些东西自然是没有人准备了。看前面超市还开着门,初夏赶紧在脑子里列好一张清单,盘算自己要买哪些东西,不知道现金够不够,看起来这家超市规模不小,应当可以刷卡。她奔到货架前挑选生活用品,秦林跟着她,帮她推着车。她一开始不肯,后来还是没能争过他,松开了手。她做事一向认真,就是挑选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东西都认认真真地看,反复地挑选比较。母亲曾经跟自己感慨过:初夏这样的姑娘,真是贤妻良母的模子,谁娶了她就有福气了。秦林的心情很愉悦,这种愉悦让他暗暗在心中斥骂自己的自私,她父亲得了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受到了冲击,六神无主了。而这个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只有自己。这个社会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又或者说生活的真谛便是不公平。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总是充满了偶然性,那就是所谓的命运的安排。那些电视剧里的主人公,在两难中不知道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突然有一天,她碰到了诸如车祸抢劫等等天灾人祸的遭遇,这个时候,男主角突然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然后主角便选择了他。其实与其是说主角选择了他,不如说是命运选择了他。这不是因为另一个人不够爱她,只是假如爱有天意,那么只有一部分人能够被命运祝福。老天爷似乎太过于眷顾秦林。这句话转过来理解就是老天爷未免太想让初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结账的时候,初夏发现自己的钱包没了,与之一同消失的是她的身份证银行卡等等一系列让她离了就寸步难行的东西。初夏觉得崩溃,她甚至不知道钱包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是在汽车站里还是到老家以后?她全然没有半点印象,连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秦林发觉了她的古怪,转头看她把皮包翻得乱七八糟就猜到了十之八九。他掏出了钱包,结了这一堆东西的帐。初夏抿紧了嘴唇:“把小票给我,回去以后我把钱给你。”秦林置若罔闻:“先别管这些,时候不早了,回家休息才是真的。而且你这一天奔波劳累的,好好泡一个热水澡吧。”阿姨执意不肯让初夏陪夜,醒过来的父亲也叫她早点儿回去休息。他们顾忌初夏的感受,而且秦林又站在旁边一口一个“倪叔叔”,便顺理成章地认定女儿是要跟着秦林一起回家住了。初夏有口难言,没法子开口问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