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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部落中纵马来了三名不速之客。
疤面少年腰跨短刀手持长枪,纵马围着部落跑了三圈,剩下的羌兵都呼喝着从帐篷中冲去在部落中聚集。
“诸位兄弟,我是彰山村的马越,我家哥哥与程银大哥前往北疆作战到此时无一归还,有人说他们死在战场上,可我不信。”
“今日,我便要前往北疆寻他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死了我也要让他们回家。尔等,可有人与我同去?”
短暂的骚动后,羌骑中踏马走出一健壮汉子,“马家兄弟,我家兄长也上了北疆,我同你去。”这汉子名叫程桓,是程银的弟弟,有几次就是他赶着牛羊送去马越家里,是老相识了。
“我也要去找我阿爹。”
“我也去!”
想去寻找家人的不止马越一个,不过一会便有三十余骑走出。正午时分马越与众人在部落中吃过饭,三十余骑带着刀枪纵马离开部落,踏上了北疆寻亲的路。
如果说六郡良家子是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那么马越一行便是他们的反义词,恶少年。六郡好男儿都去从军了,郡中剩下青壮要么是身上有伤无力作战,或者就是他们这些在郡中有案底在身的恶少年。
马玩上过北疆多次,由他带路策马在前,一路上行人见到都急忙避让。没有谁敢冲撞这帮跨着马刀背着弓箭的凶人。
因为同行羌人多带着弓箭,而弓弩在东汉是禁止民间百姓装备的。众人夜间快马赶路,白日就在林间休息打些野味充饥。一夜疾行二百里。三天时间出安定郡经西河郡、太原郡直达雁门。这是马腾他们走过的路,北上出塞就这么几道关口,这是最近的,马腾他们回来也只有这条路。
可惜,一路上倒遇见了几波小股溃军,其中没有马腾等人的身影。经过一番攀谈只知道程银在军中为曲长,没有马腾的消息,想来马腾应当被分在程银手下一屯了。同是跟随臧旻出征,同程银互相认识的溃军称,最后一次见到程银一部人马是在大幕边缘被鲜卑骑兵冲散。
到了关口,雁门关此时已经戒严,守关将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城门楼上剑拔弩张。三万大军出塞时旌旗蔽空声势浩大,归还不到三千。如今关外的五原、朔方、云中三郡尽被鲜卑劫掠,数千残兵败卒在关外东躲西藏苟延残喘连雁门关都回不来,谁还敢出去?
雁门太守叶望站在关口眺望北方,关外肉眼可见缕缕狼烟奈何关内少士卒不敢出关暗自愤恨。
他知道那田晏就是一官迷,先前被免职后贿赂宦官弄来了这个职位便想靠将士的性命赚些功勋。当将领视士卒性命于无物率军急功冒进的时候,这场战役帝国就已经输了。
将不为将,君不是君。他对于自己效命半生的腐朽帝国已经彻底灰心,心中生出隐居之意,在此之前他打算为帝国做最后一件事。
若鲜卑攻城,便城在人在,城毁人亡!
忽有士卒疾奔而来跪倒身前,“报!关内数十人马在一少年带领下请求出关!”
叶望年过半百,须发斑白。老人皱着眉头说道:“竟有此事?”
说罢便带着护卫下了城楼,到关内一看果不其然,一疤面少年领着三十多文身断发的异族驻马于此,一行人各个腰跨马刀背携弓箭一股彪悍之气扑面而来。
尽管众人带着数十张弓,但此时此刻此地,根本没有人在乎这区区几十张违禁品。
马越见穿着太守官服的老人自关上扶栏而下,急忙翻身下马拜倒:“草民马越拜见大人。”
叶望见马越面相凶狠何况带着一群异族略有不喜,但见马越识礼数便说道:“汝带一众异族冲击关口意欲何为?”
“大人明鉴,小子并非冲击关卡。越与一众羌族兄弟家人都在北疆作战,越闻汉军北疆大败,家兄未归欲出关接应家中兄长。”
一听是战士亲属,叶望脸上拒人千里的神情逐渐隐去,看着三十多人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他说道:“少年人先起来说话。莫要出关了,此战我朝大败与鲜卑关外三郡被鲜卑入侵。此时出关莫说能否寻得亲人尸首,便是寻得了也要被鲜卑军蚕食误了性命。”
马越没有起来,更是重重的对叶望磕了个头。他何尝不知关外三郡已然沦陷,但他不信自家两位豪杰兄长真的会丧命北疆战场,他说道:“望大人开关,就算只是尸首越也要将兄长带回。”
叶望叹了口气,劝道:“不是老夫不许开关,若鲜卑来攻到时雁门关兵力空虚都未必可守,你等人不满一屯兵甲不齐,出塞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