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部分(第1/4 页)
地埂边上,一名银盔素甲的青年将官正指挥着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割麦、收麦、运麦,神色显得有些急躁,不时地向士卒们催促几声。
他正忙着的时候,却未曾发现山坡脚下一位身着红袍的中年将官疾步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两名亲兵。渐渐走近了,红袍将官出声招呼道:“邓老弟,你还在忙哪!休息一下吧!”
那银盔青年将官正是魏军主帅司马懿的秘书郎、留守上邽的副将邓艾。那红袍将官不消说自然便是上邽守将魏平了。邓艾听得魏平的话声,连忙回过身来,迎了上来,慢声说道:“魏魏将军,小小陇山那那边的营垒工事修得差差不多了吧?”
邓艾一直有些口吃,但自从当了关中大帅秘书郎后,他就开始有意识地注意随时纠正自己这口吃之弊。所以他现在讲话,宁可说得慢些也要努力争取不再出现结巴。但这是先天性疾病,所以他的口吃也就做不到彻底根除,只是现在说话不再像以前有那么多的“结巴”罢了。
魏平听完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汗珠,道:“魏某把小陇山上的兄弟们大半都派下山来抬石运泥,其余的人在山上修筑工事,大家到现在都还在忙着呢!而且魏某还让兄弟们把山下所有的只要能够搬得走、抬得动的滚石、巨木都弄到山上营寨里储放起来!假如蜀寇真的胆敢前来偷袭的话,包管他们夺我小陇山比登天还难!”
邓艾认真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放眼望向山坡对面那地势险峻的上邽原咽喉要地——小陇山,沉吟着点了点头,又慢慢说道:“魏将军既是把这这营垒工事做得这这般扎实,小弟也相信小陇山此时必必是固若金汤,坚不可摧!小小弟正急着催赶这些兄弟们尽尽快割下更多的麦运运到小陇山营寨里积积储起来!”
魏平看了看那些正埋着头在坡地割麦的士兵们,伸手拉了一下邓艾的袖角,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邓老弟,说实话,你觉得咱们哥儿俩是不是搞得太认真了?你看,自从半个多月前司马大将军率领大队人马离开上邽救援祁山以来的这段日子里,我们又是忙着割麦又是在小陇山修筑工事,每天都要干到深更半夜才去休息——蜀寇却还远在祁山呢,他们又不会长上翅膀飞过来攻打我们!说不准我们到时候是辛辛苦苦地白忙活了一场,让人笑话哟!”邓艾听罢,一伸手,也是低声说道:“魏魏兄,且让我俩借借一步说话!”说着,便领着魏平往坡上僻静之处走去。
待得远离了那些士卒耳目所能及的范围之后,邓艾才对魏平说道:“魏兄切莫犹豫。这这上邽乃乃是‘关中门户’、我军‘粮仓’,实乃兵家必争之地。而且蜀蜀寇如今已用调虎离山之计抽抽走了司马大将军统统领的关中大军主力,一一定会乘隙前来偷偷袭。所以,我们只能抓紧时间多多积粮草,筑好营垒,备好器械,尽尽快作好全面应战的准备,才才会立于不败之地。不然蜀寇猝然来攻,大家届时追悔莫及!”
魏平听了这番话,默默点头,道:“司马大将军临走之前,一再交代凡事要听取邓老弟的意见,魏某一定切实照办,想来总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邓艾听了很是感动,躬身施礼道:“难难得魏兄如此信任邓某,邓某感激不尽!”
魏平腼腆一笑,摆了摆手,连身道:“不敢当,不敢当!邓老弟折杀魏某了!”二人谦让了一番,方又站起身来,环视上邽原,胸中各有一番感慨涌上心头。隔了半晌,魏平开口说道:“邓老弟,魏某乃一介勇夫,只知诚心待人、实意办事,也辨不清这大局大势,却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你一下!别人都说司马大将军掌兵关中以来,怯弱不堪、畏蜀如虎,但魏某总相信他老人家这么做,必有高明之处——只是魏某愚钝,还请邓老弟为我指点一二!”
邓艾未曾想到魏平竟是这般诚朴谨厚,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禁佩服起司马大将军用人之术的高明卓异来:司马大将军正是知道自己一向性格高傲、恃才自负,不易与他人共事,便特意找了个质朴忠厚的魏平来配合自己,既消了双雄并立互不服气各自扯皮之害,又扬了他二人刚柔互济相得益彰之长。想到此处,他不由得为司马大将军这一番良苦用心而深深感动。沉吟片刻,他在魏平近乎求教的眼神里,缓缓开口说道:“魏兄真以为司马大将军坚守不出,是是胆怯吗?古人讲,‘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依依在下之见,司马大将军亦是不战则已,一战惊人,无人能敌!
“春秋时期越国名将范蠡讲得好,‘古之善用兵者,因天地之常,与之俱行。后则用阴,先先则用阳;近则用柔,远则用刚彼彼来从我,固守勿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