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兵!(第1/2 页)
岂止轻率,简直是妄为!
方才的系列委任,无一不跳出常规,越级而上的景象,在大明史册上犹如昙花一现,实属凤毛麟角。
大明官场,资历为尊,犹如攀登蜀道,自寒窗至金榜题名,再由翰林入仕,始为七品芝麻官,而后凭政绩步步为营,此乃仕途正道,九成九的仕途生涯皆循此轨迹。
偶有破格提拔,亦限于中流砥柱之间,且往往伴随着同僚侧目,乃至暗流涌动。
以史为鉴,杨嗣昌,一介越级而上的高官,其例尤为鲜明。
他策划的“四正六隅,十面埋伏”本是剿灭农民军的奇谋,若得全力贯彻,李自成、张献忠等辈或成瓮中之鳖。
然而,卢象升、曹文诏等手握重兵者,却因旧怨而难与其同心,终致良策夭折,将星陨落,此等悲剧,越级提拔之弊,可见一斑,令人扼腕。
实则,相较于诸多变革浪潮,此不过细枝末节耳。
腾骧四卫营易帜入主禁城,天雄雄师进京扩编,孙传庭锐意筹建新锐之师,秦良玉更是三级连跳,总督三省,亦兴军扩编,风起云涌。
然则,银两何筹?粮草何继?甲胄兵刃何供?
陛下岂不知,养兵千日,耗资如流水乎?
边陲劲旅为例,步卒月饷微薄,一两二钱银与半石粟米,装备一具盔甲、一柄战刀,工价六两,若出自工部,则倍增至十两。
以朝廷折价计,一石粟米值银一两(实则市价高昂,尤以北地灾荒,米价飙升),盔甲战刀按四年损耗,一年养护步兵,耗银至少二十九两之巨。
至于铁骑,更是昂贵无比。
月饷增,一两五钱银加半石粟;战马购自宣府大同,一匹十五两,草料豆饼日耗不辍,一年三百六十束草,十石豆,战马寿命短促,折损频仍。
单论战马损耗,已需十八两,加之饷银、盔甲战刀,骑兵年耗直逼四十两之天文数字。
此等开销,犹如巨浪滔天,吞噬国库,陛下当深思熟虑,筹谋长远。
细算之下,步卒万员年耗银二十九万两,铁骑万骑则飙升至四十万两之巨,此仅为日常之需。
哨探穿梭、兵士操练,皆有赏金以励士气,年均二两,权作浮沫。
一旦烽火连天,调兵遣将,开拔之资尚浅,而粮草豆料之耗,倍增无疑。
新兵招募,安家费五两,若不幸捐躯,抚恤高达十五两,此皆银海之滴。
陛下龙心大悦,欲征雄兵十万,即便是步卒之算,年耗亦直逼三百万两之巅。
加之九边劲旅近二十万,京畿重兵、四方卫所,皆是银河倾泻之地。
大明一年之岁入,陛下岂会心中无数?
崇祯帝洞悉温体仁等人之微妙,征兵耗资,了然于胸。
越级擢升,虽知朝堂震动,然时局危难,不得不施雷霆手段。
所拔之英,除韩山河稍显生疏外,皆名列其精心筹备之榜,皆为明末之翘楚,才情横溢。
尤值一提者,杨嗣昌、洪承畴二公,于崇祯而言,犹如将星璀璨,文韬武略,兼而有之。沙场之上,斩将搴旗;庙堂之中,运筹帷幄,实乃不可多得之全才,国之瑰宝也。
在历史的长河中,杨嗣昌独树一帜,以“独揽谤议,忠心如磐”着称,深得前任青睐,然天命不佑,前任之舟难挽狂澜,终致杨嗣昌因代人受过而陨落,令人扼腕。
洪承畴,虽有瑕疵在身,却似明珠蒙尘,崇祯帝欲纳之,实乃时局所迫,人才匮乏。若非绝境逢生,谁又能料,一代将才亦会行此权宜之计?
毕竟,建虏之诱,难敌大明之主之恩泽深广。
忠诚非自天而降,崇祯帝洞悉此理,帝王之术,在于量才施用,因时而变。
洪、杨二人,全能之才,犹如龙凤呈祥;而孙传庭、卢象升,则如猛虎下山,专攻战场之艺术,镇守一方,独当一面,战术之才,尽显无遗。
论及内政,洪、杨亦有所长,然与专攻此道的温体仁相较,则略逊一筹,犹如繁星之于皓月。
此外,前线五省总督陈奇瑜,帅才虽备,却更似幕后智囊,若转任户部,专司参谋与后勤,定能如臂使指,大放异彩。
如此人才济济,各展所长,大明江山,方显勃勃生机。
这群人,非但非东林同侪,亦非一丘之貉,内部纷纭各异,于农民军有剿抚之争,对建虏则战和并存,恰似崇祯帝手中精妙棋局,制衡之术尽显无遗。
再谈石砫之花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