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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也把自己养的紫金盘、佛手黄、白鲛绡都拿了出来让闵公子赏玩,老夫人还吩咐我们开了她老人家自己的库房,把她老人家的那架十二屏风黑漆镶螺钿西湖十二景屏风拿出来摆在大爷设宴的水榭里……”
紫金盘、佛手黄、白鲛绡都是菊花绵名字。
周少瑾的眉头就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碧玉奇道:“怎么了?”
“没事。”周少瑾忙展颜而笑,道,“我就是一想到开菊宴会来很多的客人就头痛。”
碧玉笑道:“还好二表小姐遇到的是四房和我们和房,不管是老安人还是太太们都不是那种喜欢应酬的。您要是遇到的是识大奶奶就糟糕——识大奶奶如今还没有满月,就开始筹备花会了!”
前世,也是二房的交际应酬最多。
周少瑾笑着没有说话。
有人在外面道:“周家二表妹在吗?”
是程许的声音。
周少瑾的眉头就打成了结。
她朝着碧玉摇了摇头,示意碧玉说她“不在”。
碧玉有片刻的困惑。
可就这片刻的困惑,程许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周家二表妹。”他穿了件紫红色梅兰竹暗纹杭湖直裰,玉树临风地和她打着呼:“我过几天要开菊宴,听说二表妹那里有株紫袍金带,不知道能否借我两天,让我的那些朋友也讨个吉利。”
紫袍金带也是菊花名,它的花有点像魏紫,碗口大的花,花瓣重重叠叠,又因花瓣边上有一圈黄金,因此而得了个“紫袍金带”的名声。又因紫袍和金带都是一品大员的装束,寓意很好,很受士子们的欢迎。
她什么时候养了盆紫袍金带?
周少瑾淡淡地道:“或是许表哥记错了,我家里只有几盆寻常的曲粉、状元红。”
程许摸着脑袋讪然地笑道:“或许真是我记错了。”
周少瑾点了点头。
程许望着她一左一右立着的碧玉和施香,欲言又止。黯然离去。
周少瑾松了口气。
谁知道第二天,程许让人送了一盆国色天香,一盆金膏水绿过来,并让小厮给她传话:“……虽不是什么珍稀名种,品相却好,送给两位表小姐观赏。”
周少瑾收下了花,笑着打赏了小厮,转身却把这件事告诉了郭老夫人:“……说是给我和姐姐观赏的。我正好懂些莳花弄草的事,等到开春的时候给它们分枝桠,到时候我给您压一盆。”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什么也没有说。周少瑾却能看得出来,郭老夫人的笑意没有抵达眼底。
周少瑾趁机辞。
翌日下午,她正在佛堂里抄经书,袁氏突然过来了。还带了很多的瓜果点心。
周少瑾不明白袁氏的来意。尊敬地请她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袁氏就遣了身边服侍的。和周少瑾说起家常来。
她先说了说程箫的情况,接着话风一转,说起了程许:“……几个朋友专程从杭州来看他。我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福建闵家的公子,壬辰科状元郎闵行建的胞弟……和大郎他四叔父是同年……那年策论考得是治水,非常的难,很多都内容都涉及到了《洛河图》解,只有闵行健知道典故……学问极其丰富……听说已经兼了行人司的差事……虽然一个是举人,一个是秀才,可那闵行强却和我们家大郎十分的投缘,这些日子不仅吃住在一起,就是出门访友,也和我们家大郎一起去……那闵行强还开玩笑地让大郎给他去做妹夫,说他们还没有出阁的六个姑娘随便让大郎先远一个……”
袁氏没事和自己说这些做什么呢?
还有意无意地抬举闵行建贬低程池!
这让她心中微微有些不悦。
袁氏已叹息道:“我一看你给箫丫头的孩子设计的那戏婴图,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后来又听说你不仅女红好,还做得手好菜,也不知道谁家的儿郎有这福气把你娶了去……”
周少瑾心中暗暗生警。
袁氏,这是在劝她不要对程许有非份之想吗?
她气得指尖发抖。
两世的委屈,倾泻而出,让她差一点就拂袖而去。
还好她在紧要的关口管住了自己,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让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
“这是泾大舅母的抬举,我哪有您说得那么好。”她和袁氏寒暄着,“我听说《洛河图》是本神仙遗留在凡间的书,有鬼斧神工之能,没想到闵状元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