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页(第1/2 页)

郑海飞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ldo;你不会理解的。当一个人的亲人、好友都离他远去时，他难道不会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rdo;肖曦说：&ldo;你的处境我也许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活着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不管怎么样，悲也好，喜也罢，那都是人生的一种方式。郑哥，看到你这样，我觉得特别难过，我觉得这不是你，或者说，不该是你。&rdo;郑海飞苦笑了一下：&ldo;对不起，让你失望了。&rdo;肖曦摇头：&ldo;没有失望，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一点。&rdo;郑海飞突然抬手抹了一把脸，又提着酒瓶往嘴里倒，发现瓶子空了，只有几滴酒，便将瓶子扔在一边，说：&ldo;华远死的那天，其实是我当班，但是我的慢性阑尾炎犯了，疼得起不了c黄，他去替我的班，结果就出了意外。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原谅我自己，如果我当初犯阑尾炎的时候就将手术给做了，这种情况就不可能发生。因为我抱着一时的侥幸，不敢做手术，结果让妈失去了儿子，华明失去了哥哥，费默失去了爱人，我自己失去了最好的良师益友。虽然他们都说不怪我，但是你说我值得被原谅吗？&rdo;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原来如此，肖曦将目光往正在水中拼命拍打海水的费默看了一眼，回头同情地看着郑海飞：&ldo;郑哥，这种事谁也不能提前预知对不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些损失我们没办法挽回，也就只能尽量弥补了。&rdo;郑海飞没说话，将脑袋埋在臂弯里，不知道是不是在流泪。肖曦没有打扰他，他起身，走到海边，对正在水里和海浪搏击的费默说：&ldo;费大哥，我买了点吃的，你要不要吃？&rdo;费默终于停下了扑腾的动作，在海面上漂着，任由海浪载着他时上时下地起伏着。肖曦不担心他会溺水，航海专业的游泳课是必修课，要求不仅仅是及格这样简单。他在岸边等了一会儿，等得他打算要下去的时候，费默在水里换了个姿势，开始朝岸边游过来，走上沙滩的时候，费默说：&ldo;买了什么吃的？&rdo;&ldo;鸡腿、猪蹄、鱿鱼丝、牛rou干、酒鬼花生都买了。&rdo;&ldo;我喜欢酒鬼花生。&rdo;费默抬手抹了一把水，朝郑海飞走去，脸上神色如常，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肖曦知道费默并不是没事人，他连衣服都没脱就下水去了，现在这样子不过是在海里已经发泄过情绪了。费默走到郑海飞身边，抬脚踢了一下对方的小腿：&ldo;老郑，去弄堆火来烤烤，冷死了。&rdo;郑海飞从臂弯里抬起头，点了一下头，起身走了。肖曦赶紧跟上去：&ldo;我知道哪里有柴。&rdo;郑海飞看他一眼，点头：&ldo;带路。&rdo;肖曦带着郑海飞在一块岩石下找到了一堆干枯的树干和落叶，应该是被海水冲刷上来的，两人将所有的柴都抱了回来。费默脱光了衣服，只穿了条内裤躺在沙滩上一边嚼着鱿鱼丝一边扔着酒鬼花生玩，听见动静，将脖子往后扭，说：&ldo;鱿鱼丝配花生米，我发现这样吃味道也挺不错。&rdo;肖曦想帮忙快点将火点起来，但他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又缺引火材料，打火机根本就点不燃木头，点了好几次都无动于衷，郑海飞说：&ldo;放着吧，我来。&rdo;他走开了一下，找来了一些干枯的树叶杂糙，将树枝小心翼翼地架在上头，用火机点燃树叶，上方的树枝随着树叶的燃烧也点燃起来，海风有点大，正好有助火力，干枯的树枝腾地燃烧了起来，海滩上光线明亮起来。费默见到火光，坐了起来，朝火堆挪近了点：&ldo;还真有火，你们真行。&rdo;肖曦将食物都拿出来，将袋子铺在沙滩上，吃的都摆放在袋子面上，三个人就着火光喝酒吃东西。费默啃着鸡腿，望着火堆，像是无意识地说：&ldo;那年我来这里过暑假，你们也带我来海边露营，跟今天好像。&rdo;肖曦抬起眼，看了一眼费默，又看了一眼郑海飞，没有说话。费默举起酒瓶：&ldo;华远不在，但是肖曦来了，还是三个人，为了这难得的缘分，咱们干一瓶，喝干为敬！&rdo;三个瓶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ldo;叮&rdo;声，三人都对着瓶口吹了下去。费默喝完，叹息了一声，抬手拍了拍郑海飞的肩：&ldo;好啦，都已经过去七年了，该翻篇儿了，你不要老纠结那件事了，那不是你的错，纯属意外。活着的人生活总要继续下去的，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以后我不会每年都来了，对我来说，华远也要翻篇儿了，当然我不是要忘记他，只是把他放在一个不会轻易翻动的角落里。你说，华远他不会怪我吧？&rdo;郑海飞望着月色下逐渐模糊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