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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子是从何而来?”
楼之薇的声音很轻,轻飘飘的,却让人背上凝了一层冷汗。
“这……大小姐这话说的,小人听不懂。”张一剪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不停闪躲,好像在逃避什么。
楼之薇缓缓放下茶杯。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跟你说了吧,其实你自己也应该知道,这料子根本是不什么东溪织坊出来的货,而是从东溪皇宫里来的——贡品。”
楼之薇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清楚,可偏偏她在说“贡品”这两个字的时候,却咬得格外的重。
每一个字,都让张一剪背上冷汗直下。
“可……可是这贡品怎么到了二小姐手上?”
“实不相瞒,这些都是家里的御赐之物,我开始只当是妹妹不懂事,却没想到她竟然拿出来卖。想必你也知道,这东西必然是不可能、也不决不能出现在民间的。要是官府那边查过来,可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张裁缝是聪明人,不要因为一时贪念,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等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一剪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局促的看着楼之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楼之薇从袖口里摸出来一张银票,悠悠道:“当然,我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定然不会让你做亏本生意。这料子就当是我买了,还请务必忍痛割爱。”
楼之薇此举,与其说是让他忍痛割爱,不如说是买下了张一剪全家的命。
正如她所说,御赐之物是不允许交易的,除了受赏赐的人,其他人连碰都不能碰一下,又怎么能像楼若兰那样公然拿出来叫卖,简直是脑子被门挤了。
看来她不是什么西苍第一草包,楼若兰才是。
“可是其他几位夫人那里……”张一剪欲言又止。
“放心,我自有打算。”
买下了布,正好白虹也拿着清单回来了。
“大小姐,单子都在这里了,可要清点一下?”
“就一匹,有什么好点的。”楼之薇笑笑,起身就往外走,“走吧,我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白虹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是看到那个奸诈的笑容,瞬间就明白不是什么好事,一瞬间斗志昂扬,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楼之薇拿着那仅剩的一匹布,并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去了衙门。
白虹跟在后面,还没有来得及表示迷茫,就听楼之薇道:“丫头,击鼓。”
“啊?干嘛?”
楼之薇恨铁不成钢的白她一眼,说得理所当然,“击鼓还能干吗,当然是鸣冤啊。”
“噢。”白虹闷声应了。
正当她撸起袖子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楼之薇又补充道:“一会儿府尹问有何冤情的时候,你就跟着我跪下,一定要哭得逼真。记住了吗?”
她细细叮嘱了一遍,听得白虹原地凌乱。
哭?
想到一会儿要哭哭啼啼对着青天大老爷说,有人偷了她家小姐的布,那画面简直美得她不忍直视。
咚咚咚一阵有节奏鼓点响起,不多时就有人把她们带了进去。
两旁整齐的站着官差,庄严肃穆。
楼之薇站在公堂上,静静等着判官出现。
随着一声庄严的“威——武——”后堂中缓缓走出来一人,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紫衣华服。
楼之薇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忍不住骂了句“握草”。
白虹看到来人,也无比震惊。
这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跟楼之薇永远都不对盘的卓锦书!
她表示不淡定了,是有听说过王储王侯身兼官职的情况,可是怎么好巧不巧,偏偏是墨京府的府尹呢?
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些吧!
就在楼之薇各种凌乱的时候,卓锦书已经站到了她面前,英宇的眉头皱得很深。
“楼之薇,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字里行间是满满的嫌弃。
“我也没想到,这墨京府的府尹竟然是太子殿下。难道朝堂的资源已经短缺到了如此程度?真是让人痛心。”
卓锦书早知道她嘴贱,也懒得跟她多费唇舌,转身坐了回去,却不是坐在府尹的位置。
正当楼之薇疑惑的时候,后堂又走出来一人,这回穿的是正经的官服,头戴乌纱,可见是真正的墨京府尹。
来者是一个俊朗的中年人,剑眉星目,器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