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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说你。”她哼了哼,目光投向管家阿福。
“小姐冤枉啊!阿福一家三代都是风家的家生奴才,对老爷小姐是忠心耿耿,绝对不敢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下三滥恶行啊!”阿福接触到小姐的眼色,忙呼天抢地喊冤:
“我说管家,我记得前些日子你那小孙子最爱抓田鸡去钓大草鱼了。”她好整以暇的提醒他,“昨儿个他也进府来玩,你要不要回去问问,是不是他一时顽皮,拿蟾蜍换了田鸡去?”
阿福一时语结,想起昨儿小孙子怀里鼓得胀胀的,不禁心下微微发凉。
“所以罗,”风寻暖一脸胜利地环顾四周,愉快地摊一摊手,“这都是巧合——巧合而已。”
“那……我的小红小白小黄小绿绿怎么说?”坐在首位上的风老爷眼睛哭肿成了核桃,哀哀怨怨地问。
“那是意外。”她理所当然地道:“初春天气邪,一忽儿冷一忽儿热的,甭说鱼会生病了,就算是人都容易着凉伤风的,所以这一切全是意外加巧合,作不得数的。”
风寻暖当然不会笨到当众承认,锦鲤翻肚有可能是她那天失手把整包珍珠粉掉进池溏里的关系。
大厅之内,众人虽是心有不甘,却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外头守门的阿金突然满面狂喜,大呼小叫地沿途嚷嚷了进来。
“老爷!老爷大喜啊!有有有……圣——旨——到——”
圣……旨到?
风老爷眼睛亮了起来,厅内奴仆人人面面相觎,均是惊喜万分。
“我就说吧,之前的衰事都是巧合,眼下这才叫否极泰来、喜从天降嘛!”
没想到她风寻暖还真是高瞻远瞩、铁日直断哪,呵呵呵!
不一会儿,备好了香案,风府阖府上下所有人等敬跪于地,静候京师远来的公公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察闻江南梅龙镇‘柳氏媒人馆’、‘东家酒楼’、‘风门凤轿坊’、‘花房嫁衣阁’四大世家,世代以来善营婚商喜庆之事,颇受江南百姓称许,朕闻知甚喜,特将帝姬宝娇公主婚事托予尔等。今着令风氏新任制轿主事,于三月之内,承接公主龙凤花轿雕制之事宜。若纭于期限之内造出美冠天下之极品花轿,朕必大悦,当御笔亲书‘天下第一轿’圣匾颁封,并赐下黄金五千两,以兹奖赏;如若有违朕意,有负朕深切托付者,自当重重领罚,钦此,谢恩。”
“一道旨——惊醒我梦、中、人——吓得我——心惊胆战——失了魂——”
风寻暖望着自从接了圣旨后,就像中了邪似的,反覆唱着这句黄梅调的父亲。
这是她爹?
她温文儒雅、气定神闲、从容自若的爹?
“那个……”她清了清喉咙。
“新任制轿主事……新任的……呜呜呜……不……”风老爷从小声呜咽转为嚎啕大哭,还不忘边哭边转头望向女儿,然后越看哭得越大声了。
“爹,明明是天大地大的喜事,怎么被您搞得像是咱们家死了人似的?”她实在是一头雾水。
“本来是喜事,可这事要是落到你手上,那就、就……”风老爷一时悲从中来,眼圈儿又红了。
“爹,您干嘛瞧不起自己的女儿?”她大大不服气。“好歹我从小也是在轿坊里玩大的,做轿的程序我摸得一清二楚,有什么难的?”
“不难?那你上回自作主张,说是要创新个什么东西,把灿烂喜红绣金的轿裙给换成了天青蓝镶银线的,幸亏那些老师傅拚死拦住了,要不那样一顶不吉不祥的青森森大花轿给抬到了元老爷府上,咱们风家招牌不给人砸烂了才怪!”想起此事,风老爷犹心惊胆战。
“爹,不是我说,那大红花轿都做了几百年了,您看得不烦,我都腻了。”她说得兴匆匆,小脸酡红如霞。“其实我早有盘算,要是风家轿正式传予我手,我一定会改良轿子的长宽高,从里到外的雕饰全部焕然一新,然后新娘由坐改成躺的,增添出嫁路途中的舒适感——”
由坐改躺?那新娘不是出嫁,而是直接出殡了吧!
“除非我死!”风老爷都快脑溢血了。
风寻暖望着气急败坏的父亲,忍不住懊恼道:“爹,您早晚都是要交班的,趁现在皇上亲下圣旨,要我这新任制轿主事来承接公主花轿一事的机会,不如就——”
“你别成天净想着做这些粗活儿,这不是女孩儿家该做的事!”况且他死也不肯让风家轿百年招牌就此毁于她手中。“你给我趁早嫁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