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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前几天来的时候,还问到肚子的事儿,看来真是苍天无眼,不知眷念。
张妈端着火炭走进屋子,看见三太太一筹莫展,放下炭盆,小声地问,“太太,是冷了吗?要不你坐床上斜倚着,我把炭盆放到床边?”
支凤听见张妈的小声问话,转移视线,看着张妈突然问道,“张妈,记得以前太太跟我说过,城里有位大夫可以偏方帮助怀孕,你知道不?”
张妈换好炭火,压低了声音说,“听说二太太就是吃了他的药才怀上的,那一段时间,二太太没少去那里看病,回来的时候带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在二院里煎药,我是听二院的李妈说的,二太太那一段时间总爱出门,大太太还说她疯了,吃药也能怀上孩子,但是确实怀上了。还听秋月说,二太太还去城外的菩萨庙里拜过送子观音呢!”
支凤的心触动了,“等雪停了,我也要去,先去拜送子观音,不行了再去找那个大夫。到时候,你和秋月陪我一起去吧?”
张妈皱皱巴巴的脸上绽开了花儿,“那自然是。”说完,端着灰烬走出门。
支凤还是坐在那里,外面的雪花已经扑了一地,刚换上的炭火烧得呼呼的,屋子暖和,烟火缭绕。
门帘再次打开,小少爷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喊了一声“三娘”后走到火炉边,伸出红扑扑的小手烤火。
支凤握住他的小手,疼爱地说,“杰民,今天怎么没有去学堂啊?”
小少爷乖巧地依靠到支凤身边,“娘说今天冷,学堂里的火烧得不好,就没去。爹回来了,在和娘说话,让我过来看看三娘写字了没有。”
支凤笑了笑,这么懂事的孩子真是令人喜欢,“那好,咱们现在开始吧!”
自从中秋节过后,小少爷每次从学堂回来,都会过来教支凤认字写字,支凤的字这几个月里进步了很多,笔墨纸砚就摆在一个墙角,从来都是想写了就写几个字。
两人走过去,秋月进来把火盆搬到那边,也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笑笑,支凤一开始握笔姿势都难以把握,到歪歪扭扭,到现在清秀隽永都是这个小孩子的功劳啊!
小少爷拿起支凤写的字看了看,装作大人的口吻说,“你这个孩子的字进步不赖哎!”
支凤和秋月就咯咯地笑了,只要这个小少爷在,屋子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春花秋月难寂寥,岁月无声自愁怨。”小少爷读出来仰起头看看支凤的脸道,“三娘,你也发愁吗?我每天在学堂里就想着怎么可以学的更好,免受爹的责罚,你愁什么呢,爹不会惩罚你的。”
秋月笑了笑,在旁边抿着嘴小声地说,“三娘没有愁,这不过是对景伤情罢了。”
支凤斜眼睥睨,“你知道什么啊,秋月,尽胡说。”
“什么是对景伤情啊?”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小孩子。
支凤淡淡地一笑,“今天,我们学习写什么呢?”
小少爷想了想道,“在学堂里夫子教给我们一句话,我教你写吧。”说完,拿起毛笔蘸墨,随即写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支凤看看问道,“此作何意?”
“夫子说,人们都说尧舜禹是我们的祖先,那时候他们为老百姓做了很多贡献,大家都推崇他们为圣人天子,后来有了夏,夏国的最后一个天子叫夏桀,荒淫无度,把国家给灭亡了。但是这句话告诉我们,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不是他们的罪过,所以叫做天行有常。”小少爷这么重复着先生的话,支凤和秋月也是大开眼界。
支凤坐下来,模仿着小少爷的笔迹一点一滴地写着,就是没有小少爷的那种刚劲稳健的笔锋,她满心佩服,小小的孩子上学堂学到这么多的文化,写出这么好的字,看来,孩子还是生在富贵人家好啊!自己一点也不怨恨爹当初把自己嫁到王家来。
一个时辰,支凤一直在不停地写这句话,小少爷和秋月早已在旁边玩猜字的游戏了,时常呵呵地笑,支凤却能专心致志于这几个字。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谁也没有办法,好与坏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就连春天的花、夏日的雨、秋天的果、冬天的雪都是上天的周而复始啊!王老爷的心也是这样,谁能预料?
窗外北风凛冽,雪花簌簌而落,大地已然一片苍茫,支凤停笔走到窗边凝望,思绪万千,具体为何又不知何处言说。
秋月和小少爷停下玩乐,看着支凤道,“太太,你怎么了?冷了吗?”
支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