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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凤不好意思笑笑，也随意说道：“两者都有。”

大家哈哈地笑出声来，王老爷走过去拉着支凤的手，这双手已经没有厚厚的茧子了，白嫩细腻，“你要是不想玩，就回屋歇着吧，昨晚睡得晚今早起得早。”

支凤点点头带着秋月就回屋子了。

秋月一回到屋子，眼泪汪汪地说：“太太，我不是不小心碰翻茶水的，是那个老头儿，是他故意弄的。”

支凤拉过秋月的手，笑笑说：“我知道，我都看见了，你放心吧，即使他怪罪下来也有我呢。”

秋月的眼泪落在脸庞，慢慢地滚落，支凤拿过手绢儿帮她擦干，对她说：“那个张老爷是不是对你有了意思？要是他要你做姨太太，你愿意吗？”

秋月停顿了一下，坐在支凤的身边说道：“我不愿意，太太，即使让我找个普通的人，我也不愿意嫁给那样的人家。”

支凤想起了回家时候的情景，“那你有没有看上的人呢？过了这一两年，你就该嫁人了，要是有情投意合的人，到时候我跟老爷说说，可能还可如愿以偿。”

秋月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没有，等我有了一定告诉太太。”

支凤知道这个丫头害羞了，自己当时不也是这样的吗？“你放心，秋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帮你的。”

秋月的心又一次安定了，有太太这样的话，自己的心就不会再提着了。

坐在屋子里，无事可做，支凤走到笔墨纸砚边，看了看那一张张的白纸和深深的墨汁，提笔写道：笔墨纸砚间，心灵再现；琴棋书画中，悠然难寻。

这时候，她听见一声悠扬的笛声，就像穿透岁月的痕迹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停下笔，看着秋月，笑着道：“秋月，你出去看一下，这是哪里的笛声？”

秋月匆忙走进来，笑着告诉支凤说：“是大少爷的。”

支凤放下手中的笔，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看着墙上的那副山水图，就像是走进了那样的绝妙境界，没有任何的尘杂念头，清闲地欣赏着这里的山山水水。

“太太，你想出去看看吗？”秋月的话打断了支凤。

支凤的目光转到秋月身上，笑笑说：“真是好听！令人遐想。”

秋月笑着说：“嗯，好听！”

“好在哪里了？秋月，你觉得大少爷的笛声里面有什么？”支凤突然想明白大家说好究竟好在哪里了。

“这个，我说不好，但是就是听着好罢了。”秋月轻轻说道。

支凤没有吱声，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看着秋月笑着说：“好在了一种情。”

“情？什么情？”秋月思索没有明白，支凤已经走出门，等到秋月跟上去的时候，已经望不见支凤的身影。

他站在王家房顶的空旷处，望着远方，那辽阔无边的天空，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着，不知寒冷，孤单却又温馨。

支凤走上去，站在远处望着他，笛声慢慢地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见了她，那一双明澈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支凤笑着说，幽幽地盯着他，还有身后的王家大院。

支凤走前去，他指了指身边的几个房檐石墩，笑着说：“坐一会儿吧？”

“你吹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心里烦闷了，就会拿出来吹一吹，可能是我的一种心情吧！”

“你渴望着从这样层层封锁的院子里走出去，去美丽的地方。”

“哦？你听出来了？”

“我感觉就像是走进了青翠的山峦之间，潺潺的小溪缓缓流淌，荡涤着石子和水草，几个人坐在那里洗脚、撩水，说着安静的话，听着啾啾的鸟鸣，天空碧蓝，青草碧绿；白云朵朵，风儿寂寂。是这样的感觉吗？”

大少爷的心突然被撞击了一下，缓缓道来：“还有人明白了世间的污浊，走进这里，永远不再走出来，只希望自己的一生伴随着这些东西走到尽头，不清贫，不寂寞，只是宁静，只是恬然。人生如若此，夫复何求？”

支凤点点头，幽幽道：“你厌倦红尘了吗？”

大少爷腼腆笑着，没有回答，望着支凤的眼睛，那一刻，他觉得要是厌倦了红尘多好，但是却怎能忘记这种知己懂己之人？寂寞深深如庭院，不及一人待我心。如若岁月催人老，娥眉何处觅新春。已到心中，难以再忘。

大少爷眼眉一变，站起身来，匆匆走下房顶，没有说话。

支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