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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张灯结彩,佳节气氛浓重。文素梳洗整齐,强打着精神进入宫中,由宫人一路指引着到了东德玉颂所住的宫殿,刚进门便看见殿中的异国风情扑面而来。看来陛下很用心嘛。殿中并无侍从,文素一路走入,耳边只听见一阵银器轻响,东德玉颂已掀了珠帘从内殿走出。“参见女王陛下。”文素连忙敛衽下拜,悄悄看一眼女王的装束,见她换了中原服饰,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心中大为欣慰。说来当日那一番对皇帝的教导唆使其实是从小女王的性格推敲而出的,能一击奏效实在是幸运。因为年纪尚幼,小皇帝与女王的感情更多的还是接近于同龄友人,但也算是在稳步提升中。比起成年男女间你侬我侬,二人之间少了些浓烈,多了些纯真,却贵在发乎自然。现在也算是情投意合,甚至女王都收敛了不少骄傲秉性,着实不易。“文大人不必多礼,孤请你前来,乃是有话要说。”文素乖顺的起身,垂着头暗自思索其用意。“文大人,上次皇帝陛下与孤说的那些话,是你教的吧。”诶?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她要说的竟然是这个,文素连忙抬头,“女王陛下,下臣并未说什么,那些话俱是出自皇帝陛下一片真心啊。”女王嗤笑一声,娇俏毕现,“你这般紧张作甚?孤又不是在怪你。”她缓缓踱着步子坐到榻上,朝文素招了招手,指了指榻边的一张软凳,示意她坐下说话。“文大人,孤是第一次来大梁,虽时日不久,却不难看出大梁的风气。”她顿了顿,微微挑眉朝文素看来,比刚才深沉了许多,“孤看出大梁对女子的态度了,所以新政也不过只是个幌子吧?”文素一惊,刚要开口,却被她抬手拦下,“放心,孤不是来讨伐梁国风气的,只是想让你知晓,孤什么都很清楚。”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文素抿了抿唇,不做声了。东德玉颂盯着面前的人,像是要看她能沉着到何时,但却始终等不到她的回应。文素仿佛在听到她得知一切后便彻底的放松下来,毫无慌乱之态。她有些挫败的撇撇嘴,撤去了女王的深沉伪装,“好吧,孤就直言了吧,虽然梁国是假意新政,但孤并不在意,因为孤已然决定要将它变成真的。”“什么?”文素终于抬头,一脸诧异。东德玉颂朝她眨眨眼,难得的活泼起来,“文大人,你该知晓孤的意思,你有才能,应当为国效力不是么?”文素皱着眉细细琢磨了一番她话中的意思,明白过来,“女王陛下是担心以后成为梁国皇后之后没有帮手么?”“啧啧,说的这般直接作甚?”东德玉颂摇了摇头,接着又笑出声来,“不过也的确是事实,孤正是此意。”东德陛下看问题是很深远的,虽然正式大婚还很久远,但她已经为将来做了谋划。纵使皇帝现在说的话好听,但她在大梁人生地不熟,难保那些迂腐不化的大臣们将来会对她指手画脚。她需要一个得力助手,不需要是心腹,只要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出现,给予她一些支持即可。文素是摄政王的人,她很清楚,可是那日得知了皇帝那番表白是出自文素之手,她便有了这心思。这个女子比她想象的有能力,在朝廷周旋到正三品的高位不说,连摄政王和皇帝都能受其影响,不容小觑。然而文素对她的话只有回答一声叹息:“女王陛下的意思下臣明白,但这并非女王陛下愿意就可以的,梁国新政是为了尊重女王陛下您,而非所有女子。”她起身,恭恭敬敬的朝她一拜,“下臣所做的都已做到,应该不日就能功成身退,只愿二位陛下永结同心,共御外侮,以定河山。”东德玉颂不禁被她这模样弄的怔住,“怎么文大人不愿做官么?”“不是不愿,是不能。”文素垂首,看不清神色。也许是见不惯女子这种萎靡模样,东德玉颂一下子就被触怒了,“此言差矣,既然愿意,便该努力为之,难不成文大人介意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么?”文素一愣,抬头看去,从她眼中看到了怒其不争的意味。“女子从来就不输于男子,文大人为何这般畏缩不前?”畏缩不前?文素苦笑,从未想过,她回避的症结所在竟然是被小女王给揭露了出来。她回避摄政王的感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的暗示明言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是在回避自己隐隐生出的抱负。曾经她只想要平平淡淡了此一生,她爹也一再教导她要简简单单的生活,凡事不可强出头。可是在惩治了那些贪官之后,这卑微而又渺小的愿望却生出了变化。摄政王在江边的话将她点醒,竟让她生出了成就之感。这么多年不曾做过什么大事,可如今却能为民除害。而这抱负也提醒着她现在的官位只是暂时,离开了新政这个契机,一切便都会化作浮云飞灰,消弭无踪。但是从未想过摄政王会在这期间对她表露好感,他越是接近一步,她越是想要留住这个抱负,至少那是个可以与之比肩而立的机会,除去这身官袍,她还有何资格与他共乘一骑,同